女伴的声音充满诱惑,可无意间看到霍华尔身穿白衬衣、黑马甲,站在一张摆满了冷切肉、熏肠、龙虾的长餐桌旁,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的张龙初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说的是什么,随便回应着,“哦,抱歉,萨琳娜,我看见朋友,要去应酬一下。你自己玩好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便迈步朝好友走去,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张龙初的女伴目光中闪过一丝电流般的光芒,恨恨的低声说道:“我叫赛林,不叫萨琳娜,该死的小子,竟然敢无视我的存在,早晚让你知道厉害……”
而这时她所愤恨的对象早已走到了好友身边,故意惊讶地说道:“霍华尔,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穿成服务生的样子,你,你不是麻省理工的学生吗?”
“龙,龙初……”霍华尔愣了一下,也装出有些尴尬的样子答道:“哦,我在勤工俭学,在麻省很多校内岗位,不论是临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都会优先录取学生。倒是你怎么会来参加我们的建校庆祝晚宴,不会是,不会是得到了正式邀请吧?”
“不然呢,凭我的样子也不肯能得到哪位贵妇人的青睐,陪着一起来……”听他这样说,张龙初撇撇嘴道,话没讲完,突然一顿,耸了耸肩,“哦,我看到威廉校长来了。是他亲自给我发的邀请函,总该去感谢一下的,失陪了,好好工作,伙计。”之后便朝远处被许多人簇拥着的威廉·罗杰斯走去。
而看到潜在的大金主朝自己走来,麻省理工的校长也表现的十分热情,亲自上前迎了几步,主动握住了张龙初的手,亲切的寒暄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长着鹰钩鼻,尖下巴,高高瘦瘦的老人悄然走到霍华尔身旁,揉了揉自己发黑的眼圈,突然间表情阴郁,语调低沉地问道:“霍华尔,你的朋友看起来和校长很熟啊,是什么来历?”
“啊,教授,您来了。”霍华尔望了一眼那高瘦老人,语调中隐含着一丝妒忌的开口答道:“他是我以前在初中时的朋友,名叫张龙初,本来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以前的日子过的很苦,被几个家庭领养却又都不好好照顾,所以高中没上就辍学了,谁知道后来有个远方亲戚死掉,没有妻子儿女,遗产转啊转的被他继承了,一下子变成了大富豪,真是不可思议。”
“是吗……”高瘦老人沉吟了几秒种,轻声说道:“看威廉校长对他那么热情,你的朋友应该是他看重的大金主了……”
“也许吧,”霍华尔含糊地答道:“我最近才通过其它朋友和他重新联系上,看起来他现在应该是无所事事,凭着巨额基金收益过日子,找我玩时非常慷慨,还总是说自己以后一定会成为受人尊敬的社会名流,捐款给学院买点名气一点也不奇怪。”
“是吗,既然他自己也有这个心愿,”听到这话,高瘦老人阴郁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之色,“那从他口袋里拿点钱,为人类的科学进步做贡献,是理所应当的事了。听口气你和他很熟悉吧,霍华尔,机会难得,为什么不动员一下,让你这位朋友把钱直接捐给我们物理试验室呢?”
“我,哦,教授,他现在其实根本,根本就不太瞧的起我,”听他说的这么直白,霍华尔微微一愣,低下头故意有些恨恨地答道:“一见面就说我能来麻省理工读书,完全是靠运气……”
不等霍华尔把话说完,那高瘦老人便不耐烦的插话道:“也对,又不是卖童军糖果,让你一个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去募捐,的确没什么份量,那以后有机会把他介绍给我吧。”漫步离开了餐桌,融入了喧闹的人群之中。
之后晚会继续进行,等到在场的科学家和政商名流们填饱了肚子,便到了最有趣也最勾心斗角的拍卖环节。
拍卖品说起来不过是一些麻省理工本校的著名科学家们,日常生活中用过的铅笔、打火机、棒球之类的小物,但底价却高的离奇,所得都将捐献给麻省某个学生基金,为困难学生服务。
因为这种由拍卖师大喊大叫出数额的,明面上的捐款并不为内敛的老牌豪门所欣赏,他们更习惯于私下里不显山露水的捐出一大笔钱来,以确保家族子孙只要不是白痴就能接受米利坚最好的精英教育,但却非常受年轻气盛的新生金融、企业家们的喜爱。
所以拍卖开始后,就见有点年纪的中年或老绅士们慢条斯理的举牌,拿捏着数额既不至于丢脸,又不会显得太过招摇,而台底下的年轻人则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出价,只为了周围投来的惊讶眼光,其中最显眼的一个就是刻意表现的喝至微醺的张龙初。
最终经过几轮竞价,他以总计35万米元的价格收获了一个签着当代首屈一指的化学家卡伦豪顿名字的手绢、一支无名学者用过的旧钢笔和霍华尔导师唐纳德捐出来当拍卖品的领带夹,顺带着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拍卖结束后,感觉自己表演的目的已经达成,张龙初趁着典雅的交际舞曲响起,漫步来到了站在礼堂角落的霍华尔身旁,低声说道:“伙计,我觉得戏演的够多的了,能把我介绍给哪位卡菲尔教授了吧?”
“不需要了,龙初,”霍华尔压低声音答道:“我的导师唐纳德已经盯上你了,我们只需要等他出招就可以了,这样的效果更好。”
听了这话,张龙初忍不住撇撇嘴,轻声说道:“这就主动盯上我了吗,哦,霍华尔,你们学院里的教授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对钱都那么饥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