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是舒君想歪了,薛开潮的本意也只是看看药物起效了没有,见到他性致勃勃,手下默默一顿,又给他盖上了。
舒君的脸红了个透,头也不敢抬,小麒麟软绵绵趴在薛开潮臂弯,倒是离他很近,居然凑过来拿脑袋顶他。舒君被拱得往后一仰,支撑不住这个艰难的半起身的姿势,彻底倒下了。
薛开潮其实也只是稍有吃惊,不过转念一想,舒君年纪小,而且又不是自幼修炼,血气方刚,十分敏感,这都很正常,于是也不是很在意。偏偏舒君脸皮薄,又是忽然在他面前暴露了,不由觉得这事太丢人,恨不得整个人都藏起来。
于是舒君也不说话了,脸上红透了,还一路往下蔓延。薛开潮虽然已经把被子盖了回去,但一时半刻毕竟也忘不了,于是伸手摸了摸舒君额头,动作略有些生疏,语气倒是一如往常:“你受了伤,什么都不方便,就不用起来了,等你好了……再说吧。”
方才舒君要起身,他也是全都看见了。不过现在说这个,也不全是让他不要劳累。舒君听出其中的暗示之意,顿时羞得快烧起来。但他连听点暗示都浑身发红,要他说要不要,那就更不可能,于是哼哼唧唧,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话已经有点撒娇的意味,只顾着转移话题:“我刚才想起来还买了些吃的,想料理一番,现在也不能去吗?”
自从丹田充盈之后,舒君其实吃不吃饭也无所谓,只是不能彻底辟谷。何况身在人间,不食烟火反倒不可能,一日三餐吃惯了,骤然什么也不吃倒是空落落的。栗子也好莲子也好,都只是吃着玩罢了。
薛开潮闻言,先伸手在被子里准确的摸了摸舒君身上的瘀伤,见他仍然不由自主的瑟缩,就说:“又不急,明天再说吧,你还是再吃一顿药,好好休养的好。”
又沉吟片刻,道:“你要是无聊,我把莲子拿来,你剥着吃吧。”
说着,起身将青麒麟放在舒君床头,见他下意识伸手搂住,这才转身出去了。
舒君急忙忍痛起来穿衣。方才被惊吓,后来又说了两句话,心思散了,身体倒也平复了。他再也不敢不穿衣服睡在这里了,否则实在暧昧,就算薛开潮不多想,他却把持不住自己。
小麒麟毛绒绒一团,倒是温热的,在他背后蹭来蹭去,又跑到前面来,躺在他腿上翻过肚皮,似乎不是很愿意让他穿上衣服。
舒君其实十分喜欢毛绒动物,可惜这是薛开潮的灵体,每每想摸一摸都不敢动手,甚至只要想到这灵体多数时候都体现了薛开潮的心意就退缩了。偏偏青麒麟自己并不避嫌,它平常也不爱在其他人那里讨摸装可爱啊,甚至时常脚不沾地飘着走,一点都不平易近人,偏偏……
舒君把他从腿上抱下来,小声嘀咕:“两个都是故意的,看是看得见,摸却不能摸……”
说着迅速套上里衣,再次乖乖躺下。他归置东西的时候顺便丈量了一下这座洞府,着实不大,以薛开潮的速度,往返一趟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想到这个,难免又想到这里曾经是独孤夫人的住处,舒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听说独孤夫人修为深不可测,又是散修,早年间云游天下,因此才和薛开潮的父亲相识。这种世道,散修十分难得,多数都要投靠世家或者门派,只因背后无人不仅很难修行,甚至也很容易招惹灾祸。
正因如此,能够混出名堂来的散修都不是等闲之辈。舒君身在法殿,又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因此没怎么听说过这位早逝的夫人的事,但这些倒是可想而知。他看薛开潮平常从不提及父母,心中猜测或许是薛开潮的感情本来就淡薄,但如今到了独孤夫人曾经的洞府,反倒觉得这不大可能了。
薛开潮回到薛家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此前都长在父母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孺慕依赖?即使天分再高,毕竟还是孩子。
想着,舒君又叹息一声,心中多少有些惆怅和不忍。独孤夫人早逝,许多人都讳莫如深,根本不曾谈论,他也识趣,从来不打听,只是猜测她既然修为精深,又怎么会轻易死去。这里面或许大有问题,而薛开潮如今在这里睹物思人,心里恐怕也不好受。
舒君只好打定主意,尽量不要提及,更不要让薛开潮想到这些了。他原本对这里还有些好奇心,毕竟白天没来得及仔细看,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进别人家洞府了,现在也不合适了。
胡思乱想没多久,薛开潮就回来了。
他照顾人不行,亲自动手做家务就更不行,多少年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不少人随身服侍,所以至多也就只会烧水罢了。舒君倒也不敢劳他动手,一碗热水已经叫他吃惊,急忙自己坐起来,接过薛开潮带来的那一篮子新鲜莲蓬:“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该让主君劳累的。”
这些举手之劳舒君不能不忐忑,薛开潮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仍然坐在他身边,又拿了两粒丹药给他吃。这药味道其实不错,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雪白无瑕微微发光,吃下去之后浑身暖融融的,可见确实是好药。舒君仍然没有多问,给了就吃,以温水送服。
而薛开潮已经拿起一个莲蓬,剥开取莲子了:“等晚上再涂一次药,你的伤大概就是真的无碍了。”
舒君赧然,也拿了一个莲蓬,噗嗤一声挤出一颗莲子,急忙用手捏住,却不急着吃,而是拿在手里滚来滚去:“主君做这些……实在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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