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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那半年多的囚禁生活,白衡玉其实并不想见陆浔。
可是要去黑暗深渊,就必须去万鬼宗,要去万鬼宗,就不能避免见到陆浔。
白衡玉站起身。
看见他的一刻,陆浔的眼眸闪动一下,心底的雀跃几乎就要跳出来。
可是在对上白衡玉陌生到残忍的眼神时,陆浔心底一暗。
他快步上前,喊了一声:“师父。”
陆浔噗通一下跪在他面前,低垂着脑袋,像是多年前玉仙门那个内向生涩的毛头小子一样,瓮声瓮气道:“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罚我吧。”他大着胆子去牵白衡玉的手,感觉对方瑟缩一下,心如刀割,他小心捏着白衡玉的手掌一下下地甩在自己的脸上,认错道,“是我该死,我欺师灭祖,丧心病狂,你打我吧,你打我吧。师父你打我骂我,我都不还手。”
白衡玉不知道这人一见面怎么就给他搞这么一出,是真心还是新的苦肉计。
他冷眼旁观。
陆浔抬头对上他目光中的讥讽时,心脏疼的快要窒息了。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唤起白衡玉对他的信任,只要白衡玉肯给他机会,他就算去死也可以。
白衡玉冷淡地从他手里抽回手,还用绣帕擦拭一下被他碰过的手指。
这一个个动作,几乎灼伤了陆浔的眼。
白衡玉离开的时候,察觉到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因为迟早要进入到对方的势力范围,只要这人不做什么出格的动作,白衡玉也不愿管他。
白衡玉回去的时候,李重越已经醒了,正坐在马车前室等他。
他一瞧见白衡玉,眼睛一亮,忙挥了挥手。
可是在看到白衡玉身后的人时,眼神中闪过警觉与惊慌,他本想提醒白衡玉,可是对方并不理会他的提醒。
二人上了马车,马车继续向前行驶。
李重越透过后头的一个小窗看见陆浔跟在后头,告状道:“真人,这个姓陆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把你迷晕想强占你呢,你怎么能让这样的人跟在身边。”
白衡玉斜他一眼。
李重越接收到他眼神中的讯息,顿时想起自己曾经对白衡玉做过同样的事情,而且甚至还用了情药,两次。这样想来,他比陆浔还要卑劣。而他现在,也跟在白衡玉身边。
可是李重越不认,他怎么能和陆浔那种欺师灭祖的小畜生相提并论。
身为玄机门少主,李重越每回出来,身边一定会跟不少高手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李重越道:“真人,要不要我派人把他赶走啊。”
白衡玉闭眼道:“不用。”
李重越见他合上眼睛,大概率是不想再说话了。他又透过窗子看那牛皮糖似的跟在马车后的人,虽然心里十分讨厌。
可是白衡玉都说不用,那么他也没有立场和理由将人赶走。
再者说万鬼宗如今也是仙道中赫赫有名的宗门,他们玄机门与万鬼宗还有不少交际。于情于理,他也不该拆了他爹的台面,和陆浔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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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赶了一天的路,大家决定再原地安营扎寨。
前几日是因为下雨不得不在马车里休息,可马车再怎么豪华也终究张不开手脚。
李重越每回出行都会带不少东西,就连在外露宿的物品也一并备好。
白衡玉前一秒看见他把东西从储物戒里拿出来,后一秒就看见帐篷搭好了。
应该就是那群来无影去无踪的手下,动作够快的。
几日没有好好沐浴,白衡玉很想洗个澡,可是这附近他不大熟悉,想来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空地上点了火,李重越拿了几个软垫放在空地上,他自己坐一个,身边放一个。
他眼巴巴的看着白衡玉,期待着对方能够在他身边坐下。
眼见着白衡玉已经向他走来,中途却杀出了个陆浔。
那个徒步跟了马车一天的人殷勤的出现,不知从哪儿搞了个比软垫还要舒适的椅子放在白衡玉身前。
白衡玉睨他一眼,坐在了椅子上。
过了一会儿,陆浔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壶茶,为白衡玉倒上一杯。
然后又搬来了一只水桶,桶里装着还冒着热气的热水。
陆浔将水桶搬到白衡玉跟前,大狗似的蹲着,抬起脸眼巴巴的地看着他:“师父,洗脚。”
白衡玉眼皮跳了跳:“不用。”
他抿了一口茶水,茶是好茶,陆浔没少废心思。
白衡玉不泡脚,陆浔就站起来跑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做了好几天的马车,就让我为您捏捏肩吧。”
白衡玉没吭声,陆浔见状赶忙上手。他的手指捏住白衡玉肩膀上的软肉,心酸的想着:师父又瘦了。
他是捏肩又是捶腿,动作温柔又克制。
白衡玉被他服侍的还挺舒服,接下来几天,白衡玉从默许陆浔尾随到默许陆浔靠近马车再到允许陆浔和他们同坐一车。
李重越气的牙痒痒,但是又无可奈何。
这个陆浔比他还要婊气,身为一宗宗主,居然动不动就在白衡玉面前装可怜掉眼泪。
李重越段位不如陆浔高,脸皮也没对方厚,只能咬牙切齿眼睁睁看着陆浔在白衡玉面前献殷勤。
“师父,泡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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