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是薛轻衍自己四处弄来的?而不是他们薛家多余送来。”
吴小山虽不知白衡玉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是如实道:“当然,里面还有一部分是我托人花钱买来的呢。”
白衡玉忽然回想起今天早上吴小山闯进来那会儿似乎的确是在说薛轻衍要的朱灵果。
既然是他自己要的,方才为何又要骗自己说是薛家送来他吃腻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拿来送我的。”
“是啊,几个月前从梦灵山回来的时候,师兄说真人喜欢,所以就弄来这两大筐要送给真人。”
吴小山对上白衡玉眼神,突然浑身上下一个激灵:“真人,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白衡玉语重心长道:“吴师侄,我想你应该与邹掌门多留意一些。”
“留意什么?”
“从极渊回来那次我就开始怀疑,薛师侄可能是被夺舍了。”
吴小山:......
白衡玉以一个前辈关心后辈的口吻道:“总而言之,你们要多多留心。”
槽多无口,吴小山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他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大师兄那里不好交代。只敢“嗯”一声,似乎默认了薛轻衍这段时间的反常。
当天晚上,屈缙意外收到一小袋子朱灵果,十分感动白衡玉对自己的体谅,殊不知这一小袋子不过是那两大筐中的九牛一毛。而剩下的都被白衡玉藏在储物戒中以便随时拿出来解馋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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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当天又下一场鹅毛大雪,触目所望一片接天连地的雪白。
今天玉仙门上下忙忙碌碌成一片,落满积雪的山道上被踩出一条湿润长径。
一片湛白之上,铺了一条十里长的红毯,如火焰在冬日燃烧,格外鲜艳。
玉仙门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忙上忙下的一片釉青色玉仙门门服之中掺进不少一身鸦黑的临萧宗门人。
原来几天之前,司徒红袖又提出说既然要一起搞祭祀礼不如今年新年也两派一并过年好了。
临萧宗祖传不要脸,玉仙门比不过,赶也赶不走,只能默认下来。
于是乎,整个临萧宗不回家的弟子几乎都到玉仙门过年来了。
因为人数快要激增一倍,平日显得凄清单薄的山头人声鼎沸。
祭祀礼本来是安排在过年前一日的,因为临萧宗的举动,干脆在过年当天一并操办。
除夕日,白衡玉起了个大早,他换上了昨日丝织纺送来的祭祀礼上要穿的衣物,束好白玉冠后踏出门去。
早早等在院中的薛轻衍听见推门声回头望去,愣在当场。
漫天飘雪间,身披七彩羽衣的白衡玉长身而立。眉若远山,眼似秋水。他本生的素净出尘,是曲高和寡不可高攀的长相,却因眼尾一点朱砂痣平添几分人间烟火,唇间殷红好似冬日雪间热烈开绽的红梅,与朱砂痣一起点燃了薛轻衍的心扉。
薛轻衍喉头滚动两下,而后轻轻垂下眼睑,掩去深暗的神色。
二人在徐长老的监督下,在院中提前练习了几遍。下午时分又去现场彩排了一遍。
入夜时分,玉仙门各个山头灯火如荼,明若白昼。
傅景明与邹燕各自点一支香烟祭拜过祖宗牌位,而后傅景明捧出百里芜深的牌位放置供桌中心。
随着一声锣响,头顶鲜花桂冠、身披七彩羽丝的白衡玉与一袭金线绣玄色锦袍的薛轻衍缓缓踏上十里红毯。
二人步伐一致,每行十步便作一揖,台上有司命官念祷词。
薛轻衍微微瞥过脸用余光去看身侧的人,光洁无暇的侧脸比鲜花桂冠更加炫目夺人。
一举一动优雅典美,不过短短十几步的距离,他已听到无数人惊诧赞美的抽气之声。
他的心底一阵不爽。
直想将这走到哪里都惹眼的人藏起来。
许是察觉身侧人的漫不经心,白衡玉也微微望过来。
用眼神询问道:你在看什么?
在高台下停驻时,二人需要携手对着百里芜深的牌位行跪拜礼。
因为薛某人的私心,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两人已经练习过无数遍。
薛轻衍心情极好的伸手握住白衡玉的手指,在傅景明与陆浔强烈的目光中,还暗下用指腹轻轻捏了捏白衡玉的一根手指。
白衡玉面色不善的看过来:这样重要的关头,薛轻衍又在发什么疯。
幸亏薛轻衍没有掉链子,二人成功完成仪式。
四周礼花迸放,仙乐齐鸣。
高悬的大红灯笼与交相辉映的礼花将众人的脸映出一片红光。
四周气氛喧嚣,热闹无比。
薛轻衍还没有松开牵着白衡玉的手,板着一张冷峻的脸孔,轻声道:“像不像拜堂?”
白衡玉当下甩开他的手,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你是不是有病!”
一直注意着这边动作的吴小山见状忙冲薛轻衍低声喊道:“师兄,冷静冷静!”
薛轻衍并未生气,他看着今夜光彩夺目的白衡玉笑了一下。
他记得,白衡玉是喜欢他笑的。从前他笑的时候,总能看见对方停滞的脸。
可是眼下,白衡玉却飞速地后退了两步。
薛轻衍的笑容顿时凝在了嘴角:.......
他刚要上前,却被人抢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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