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种在市井街巷和江湖中混的老条子把这些规矩摸得明明白白,修炼宗门林立,但除非魔宗,凡以正道标榜的宗门,无论大小,皆有约束修士不得插手凡尘之事和不可杀害凡人的规矩。
“他们不杀你们,我难道不杀吗?”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柳明齐一动又扯到身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
武夫头子一愣,这才想起柳明齐还在旁边,但他看人眼光老辣,秦枢不像是个会杀人的,谢临清看不透,可好歹有规矩约束;柳明齐他是真的不怕,他不信这个年轻人会下手杀人,他背后的人足以让人忌惮。
“你?哼,别开玩笑了。”武夫头子流里流气地笑了一声:“你想杀的可不是我。”
柳明齐诧异地看了这人一眼,本以为只是个只知蛮力的大老粗,没想到还能看出一点东西。
他拧着眉思索一会儿,转头对秦枢二人道:“二位仙长,可否帮我一个忙?”
他的要求不过分,就是新建立个结界,让几个武夫听不到他们的话而已。秦枢猜测他接下来的行动,果不其然,待结界一完成,柳明齐便一掀袍子下摆,向他们跪了下来:“请仙长救我!”
“何出此言?”懒得去管“仙长”这个称呼,秦枢直奔主题。
柳明齐跪在地上,凝了凝神,眼神似乎有些痛苦,半晌才缓缓道:“我本江安人氏,祖上世代躬耕务农,后曾祖行商发迹,家中自东伏村迁至九岭郡。我是家中二郎,头上还有一个大哥。大哥已成家,嫂嫂是西南人氏,跟随父亲押镖,因此识得我大哥……”
秦枢本不想打断他,可他一不查户口,二不想听人家的恋爱故事,只好出声道:“这跟你被打有何联系?”
柳明齐叹了口气,道:“我说下去,你就明白了。嫂嫂嫁给大哥三年,去年思家,大哥陪她归家探亲,正好老父行商途径蜀安,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便招呼我一道上路。我们四人行了两月,到了湖禄省双湖县外。”
几名武夫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扭动身子始终挣不开灵力绳索,嘴里骂骂咧咧的,好在有隔音结界,他们的声音传不出去。
“去年九月,在双湖县外十余里处,嫂嫂累了,说要歇息。大哥自幼体弱,我便代他去打探附近可有人家,归来时……”柳明齐说到这里,似是极为愤怒,捏紧了拳头,胸膛剧烈起伏,好半会儿才抑制住:“归来时,只有大哥一人,嫂嫂和家父不见了。我问起,他说是有官家经过,见嫂嫂貌美,起了心思。趁他和家父没注意,将人强行抢走,大哥和家父去追,也被一道拖走了。”
强抢民女?秦枢皱眉,这听起来更像是山匪会干的事情。若真是官吏强抢,那可真是无法无天,地方土皇帝了。
“后来那些人发现大哥体弱,将他抛下,家父被打晕过去带走了。大哥恐我寻不到人,迷失山林,跑回来找我。我听了此事,带上行李就同大哥一起朝马车辙印追去,无奈马车行的快,我们跑得慢,没能追上。”柳明齐气愤道:“后来,进城之后,我和大哥去打听,才知那伙人中有一人,正是双湖县令,霍成!”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开始倒v]调查
在有所希求的情况下,柳明齐的讲述越发激昂:“我与大哥去到霍成府上要人,熟料管家却一口咬定霍成没有带人回来过。大哥气不过,去县衙门口击鼓鸣冤……可叹,可叹啊。”
秦枢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他没能成功,反而被倒打一耙。”
点了一下头,柳明齐目光悲愤,似乎又回到跪在县衙门口的那一天:“县衙出来说我大哥诬蔑县官,唤人打了我们二十大板。我还好些,大哥体质弱,被打后一直不见好。我不敢在双湖停留,唯恐霍成派人来杀掉大哥,便连夜带着大哥出城,一路走一路躲避,最后在蜀安城安身下来。”
院中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存在,若是柳明齐一直住在此处,那他大哥为何不在?除非……秦枢目光微沉,明白此人多半凶多吉少。
柳明齐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柳家大哥在蜀安城拖了一个多月,最后仍然没捱过去,去世了;而柳明齐的老父虽逃了出来,几经周折与再次来到双湖县的儿子团聚,仍被人发现,生生打死。
如此狠辣的手段,让柳明齐对霍成恨之入骨,奈何人微言轻,没个一官半职,报不了杀父杀兄之仇。
秦枢本不想管凡尘之事,但柳明齐的遭遇激起了他心头恻隐,他也不愿看到如此失德滥刑的县令还能在职位上安安生生做下去,并还有迁升希望。
要直接杀掉霍成不难,难的是如何插手进去,官场的水深,霍成定是上头有人,才敢如此无法无天,也不怕被人告发。
秦枢皱起眉头,内心思量;柳明齐沉默下来,目光带着希冀看着两人,他是实在无法,才会寄希望于别人身上。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各自计较,谢临清却说话了,他问柳明齐:“既然如此,你当初去花楼做什么?”
对了,在如此深仇大恨未报的情况下,柳明齐还有心情去花楼?秦枢也看向他。
柳明齐讪讪地垂了垂眸子,道:“我是去找彩蝶妹妹彩燕的,我在双湖遇到过她。我的嫂嫂不是被县令捉走了么?我大哥死后,我回到双湖东躲西藏,希望找到我嫂嫂,可惜霍成府上管得很严,我从未见到过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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