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枢动作很快,不过半炷香时间便回来了,他进屋时,谢临清竟还没走。
“师尊。”听到声响,谢临清转头看他。
秦枢意外地看着他,皱了皱眉:“为何还不去就寝?”
烛火照亮范围小,白衣披发的谢临清半身笼罩在阴影中,乍一看好像闹鬼。
抿了抿唇,谢临清凝视着秦枢双眸:“师尊今夜……出去过吗?”
这就是拐着弯在问他有没有去逛花楼了。
看着这双眼睛,秦枢莫名心虚,生硬道:“你这是在质问为师?”
看他反应,多半是了。谢临清心里很不高兴,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不高兴,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他垂下眼眸,闷闷道:“弟子知错。”
话音未落,他又道:“师尊今日,果真……”
谢临清很少有这么执着寻求一个答案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他都懂得拿捏分寸,点到为止,秦枢抬眸看看他,少年容貌已经有些青年的轮廓了,他不小了,大家都是男人,自己也没必要为这个和他翻脸。
“花楼浮华迷眼,为师怕你被迷了心。”秦枢和缓了语气:“且为师此去也是有要事在身,并非玩乐。”
谢临清点点头,还是那副表情,低声道:“那弟子便先退下了。”
不等秦枢回答,他端着烛台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孩子大了不服管教怎么办?谢临清还是想得太多了,他确实未曾行不轨之事,无奈这事说出去谁都不可能相信,他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以后不去花楼了,败他清誉,毁他清白。
秦枢不高兴地想,浑然忘了几个时辰前是谁兴冲冲地想逛花楼。
明月慢慢向西落去,还有一两个时辰便天光大亮。
关好窗户,秦枢褪下外衫,躺倒在床上,睁着眼想了一会儿。
修士筑基后便不用再睡眠,刚才自己赶谢临清去睡觉,一直赶不走,想必也是因为他不需要睡觉。没有睡意,自然就会多很多精力——简而言之,多事。他身为师长,可以不向谢临清做出解释的。
他终归抵不过自己的心虚,说了那么多反而掩耳盗铃。
但其实想想,谢临清并没有资格管他的事,他乐意去花楼,乐意做什么,都轮不到谢临清指责。
可是看那孩子的眼睛,澄澈带着失望的眼睛,还是不忍心欺骗他。
想着想着,困意涌上来,秦枢盖上被子,阖眸很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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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杀人灭口现场
天蒙蒙亮时,秦枢便醒了过来。
他翻身下床,披衣而起,推窗看了看天色。刚打过霜,风略微清冷,拂面而来,带走残余睡意。
整了整衣冠,秦枢发现昨晚换下的袍子已经不见了,回想起来,似乎自己带着柳明齐回客栈后那袍子便不在,多半是被谢临清拿去浣洗了。
而自己还企图欺骗他。
淡淡的愧疚浮上心头,徒弟如此贴心,他竟还不领情。
秦枢叹了口气,推门出去,未听见谢临清的房里有动静,想来还在修炼。
为了表达对弟子的关怀以及愧疚,他下楼要了一屉包子,让伙计在谢临清起来后送到他房中。随后他又打听了城中何处有藏书楼,便离开了客栈。
藏书楼离此处不远,建在寺院附近,尽管是清晨,仍有几位穿着朴素的学子带着纸和笔候在门口了。
还不到藏书楼开的时候,秦枢左右转转,最后坐在路边小摊上要了份素面。
辰时一刻,藏书楼开了,几位学子先后进入,秦枢结了素面的银钱,也慢悠悠地进了藏书楼。
这里收纳的藏书并不多,至少相对于峥一宗浩瀚如烟的藏书来说,只是沧海一粟,八七不到两息便完成收集,资料库多出了蜀安地区的县志和一些文人墨宝。
秦枢也随意看了几本书,仍是繁体字,但比修炼秘笈上深奥难懂的文章好懂多了。
藏书楼只能看,不能外借,秦枢很快失了兴趣,出门离开。
他们会在蜀安城停留三日,补充物资,这事是谢临清和车夫在操办,无需秦枢挂怀。从藏书楼出来后,他在蜀安城随意走动起来。
蜀安民风开放热情,秦枢在街上走了半天,婉拒了三个向他递香囊手帕的小姐。
当然,也有向他递香囊的男子,他更加坚决地婉拒了对方。
地势不平的蜀安城有许多石梯,有的民居甚至倚靠半山腰,看得让人咂舌;低处,小巷交织错综复杂,小孩儿们跑来跑去,你追我赶地做着游戏,有阔绰的,买上一只面人拿在手中,引来小伙伴们好一阵羡慕。
官府算是较为安静的地方了,那一条街都没有小摊摆设,站在门前的衙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自己婆娘如何,哪家儿子最有出息,谁家三舅发达了。经过书院时,学子们有的在院中吟诗,有的坐在屋内凝神看书,从门外望去,仅能看见个捧书的手。
及至晌午,秦枢游览完小半个蜀安城,欲回客栈用午膳。蜀安地区口味辛辣,重油重盐,只有客栈的食物,顾忌着客人南来北往,会做得清淡一点。
回到客栈时,谢临清已经起来了,头发一半束起成髻,一半披散在肩上,颇有游侠之风,很像秦枢前世经常看到那些古装剧男主角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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