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魔教来临。
那日主峰刀剑厮杀之声隔着老远都听得见,秦筝一人坐在树上,听着风声鸟叫,啃着一个苹果,悠哉悠哉地思考该如何去调查一番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巧宿涵在他最近的一条小路上守着,于是秦筝摸了一条早就备好的黑布蒙着面,悄悄去了宿涵把守的地方。
宿涵比秦筝认真多了,毕竟他鲜少能接到任务下山,还碰上人家火拼,他只恨被安排在了远处不能近距离围观一次,于是望眼欲穿地在路上等,哪怕等来一两个落单的逃兵给他展现下身手都是好的。
天不遂人愿,逃兵没等来,等来了一个蒙着面的大师兄。
宿涵见他这样子,猜到他又要搞什么鬼点子,放下剑没好气地问道,“昨儿个用花瓣洗了澡,你跑过来自带香风,别人认不出,我可是认得出的。大师兄你玩哪出呢这是?”
秦筝一见穿帮了,撤下面罩,“狗鼻子么这么灵,我身上很香?”
宿涵点点头,“跟个姑娘似的香得人想打喷嚏。”
秦筝用手肘撞了一下他,“那不是怪你吗,我说不要不要,你非给我加什么花瓣,弄得全撒进去了,怪不得今早那帮和尚道士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我还纳闷啥时候得罪人家了呢。”
宿涵注意力在主峰那边,没空跟秦筝嬉闹,道,“大师兄没听见声儿么,这会杀起来了,没准儿一会就有结果,你不守在那边怎么跑过来了?”
秦筝眯了眯眼,“你说哪边会赢?”
宿涵摸着下巴,斟酌起来,“这还真说不准。魔教实力都是道听途说,是否真那么厉害谁又知道呢。可是这次胜义堂叫来的人实力都不可小觑,人数上正道总是占了优势的吧。他们魔教是下了战帖自己找上门挑战的,要是败了也只能认栽。”
秦筝不屑道,“师弟不觉得胜义堂在以多欺少,很不道德么。人家下战帖,你也接了,自然是一对一。一边接下,一边叫人,小家子气。”
宿涵皱眉,瞥了他一眼,“跟魔教还讲什么道德,他们屠光刘家满门的时候讲道德了么!”
秦筝道,“前因后果尚不知晓,哪里就一定是他们做的了。师父对此事也存有疑惑,让我暗中调查调查。”
宿涵道,“所以你蒙了面打算混进去?”
秦筝点头,“趁乱去瞅瞅……”
宿涵觉得十分不妥,“这种时候进去,我们的人以为你是魔教余孽,闭着眼就杀了。魔教之人也许私底下都互相熟识,你混进去万一露馅,不是上赶着送死吗?”
秦筝摸了摸自己的剑,“我去当然不会,你去没准才是送死的宿大少爷,不过……”
不过安静的小道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二人当即噤声,留意着来者何人。
只见一穿着干练的美貌女子抱着个十来岁的孩童朝这条路急奔而来,身后跟着十多个手持钝器的追兵,秦筝瞧他们服制一眼便认出是涅罗刹的刀客。涅罗刹武学讲究力道而轻内功,招式简单可是招招狠厉不留余地,这么多人追着妇孺,若是追上了下场可想而知。且看那名女子已经身负重伤,还抱着一个孩子,恐怕连山门都逃不出去。
秦筝凝眉,又把面蒙好,正要往下跳被宿涵一把扯了过去,“大师兄想干什么,这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时候吗?你别看他们可怜就心软,这可是魔教之人!”
秦筝瞪了他一眼,“大人打架关孩子什么事,一帮男人追着一个小孩喊打喊杀像话吗?”
宿涵扬了扬下巴,“那名女子来头不小,不然会招那么多人追到这里?”
秦筝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男人打架关女人什么事,一帮大老爷们儿追着个女人喊打喊杀又像话吗?!”
宿涵急道,“你非要出这个头不可?你啥时候染上的英雄病我怎么不知道,这出去得惹事啊师兄!!”
秦筝默默把剑抽了出来,拍拍宿涵的肩,“你别下来,一会儿随机应变,万一我没回去,就说师父有事让我提前回广寒山庄了。”
话音刚落,涅罗刹的刀客朝着女人后背飞过去一记刀风,正正打在了后心,女子不堪重击飞出去几丈远,口吐鲜血,她怀里的孩子跌落在地上,哭着爬过去扶她,“娘!!!”
那女子一把将孩子护住,转过身挡在面前。
涅罗刹的人面目狰狞,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刃靠近他们,可就在这时,莫名不知被哪里来的剑光晃了眼睛,围在外面的人几声惊呼后纷纷倒地,口吐白沫,像是被人打了致眩的穴位,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恢复神智了。
蒙了面的秦筝立在人前,晃了晃手里的剑,挑衅众人。
他只想救人不想见血,本想以自己为饵引开涅罗刹的追兵,哪料离得最近的人见突发事端,眼疾手快地朝女子砍了过去,秦筝一惊,将剑甩出,直直斩断了那人的手。
男人抱着断臂哀嚎,同伴见状纷纷刀剑相向,把秦筝围了起来。他不忙不忙脚底轻点,落在女子身前挡住他们二人,收回自己的剑后抹掉剑身上的血迹,指着众人道,“让这对母子走,我就不杀你们。”
领头的彪形大汉叫嚣道,“沉仙谷今日陨落在我们手上,一个都别想逃。杀!!”
秦筝心中一凛,猜想魔教定是凶多吉少了,看他们这赶尽杀绝的势头,要好好交涉根本不可能,只能硬来。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鼓足内力,脚底灵巧,一边避开沉重钝器交错飞来,一边要回身提防有人暗中对母子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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