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哥!”路阳一扭头,那种劫后余生的惊喜直接让他破了音,差点儿没屁滚尿流的跪下。
“草。”廖鹏三步并作两步追过来,骂了一句脏话道:“你他妈运了一车妖怪要上哪儿去?”
“什么运一车妖怪啊!他们原来都是伤患!伤患!”路阳铁青着脸直跳脚。
“别跳,别跳我头晕.”他架着的那个年轻人哆哆嗦嗦道:“我要吐了.”
“哎哟我操!”廖鹏说:“别吐别吐,我送你去医疗所!早知道让那群城防员别他妈去支援了,哎哟!处处是坑。”说着他将那年轻人往背上一背,顿了顿他警惕道:“你该不会待会儿也变成那样咬我一口吧!”
“别扔下我,别别别!他们,都被咬了.”那年轻人虚弱道:“我不是.我是被推的撞橱窗上了.”
“被咬了才会那样儿么?”廖鹏心里“咯噔”一声问:“这别是什么传染病吧?”
“我是新闻系的学生,我在做课题.”那年轻人被颠的奄奄一息:“我的课题名字是:黄金纪年的生化危机——”
廖鹏:“.我看出来你是新闻系的了。”
他嘴上说着,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甘橘,胸口紧锁着一阵疼。
“妈的,什么生化危机,别他妈危言耸听。”他咬牙说。
正说着,前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可怕声响,两辆疾驰的车轰然相撞,顷刻间热浪翻滚,油箱引发了新一轮的连环爆炸,根本连救援都来不及。廖鹏只能护着路阳连连后退。
“他们为什么开那么快?!这得二百码了吧!”路阳回忆着那短短几秒钟的生死殊途,颤声道:“又为什么突然变道啊!”
“可能是急着想离开六区吧.说了在家待着最安全就是不听。”廖鹏哑声道:“真是他妈的裹乱啊.”
两人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天。
不知何时起,上方蔚蓝的天已经变得雾蒙蒙的,死亡的阴霾已悄然笼罩了整个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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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随远一路单枪匹马的冲上了写字楼,难以想象这种时候还会有那么多没有常识的白领在挤电梯,电梯门被挤的关也关不上。
“啊啊啊她过来了!”有人尖叫着,人群中骚动更甚。
宁随远就看见那个脖子上结了巨大血凝块儿的化妆师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她身上的衣服有各种破口,多半是刚才被人反抗时用什么铅笔头美工刀等利器刺伤,可也只能看见衣服上的破口,身体完好无损。
宁随远二话不说,飞扑过去,手臂环过那化妆师的脖子,将她的头颅和身体反向扭转,“咔啦”一下用力拧断。
“啊啊啊啊!杀人了!”
“啊啊啊啊啊!”
“不准吵!”宁随远厉声吼道,他死死的勒着那化妆师断离的头和身体,感受着那具尸体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
那群嘈杂的小白领成功被他吓傻,一个个都蔫儿着安静了几秒。
“谁受伤了,自动站出来!”宁随远抬起头,冷冷的望着那群堵在电梯口的白领,一字一句道。
那群白领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忽然开始疯了一样的互相推搡。
“他!他被咬了!”
“明明是你受伤了!装什么装!”
“他刚才跟人打架来着!你看他都出血了!”
“跟你说了这不算正当防卫!要被判刑的啊!”
“长官你抓他!他教唆我这么做的!”
“你放屁你!长官你判他造谣罪!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办公室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尽数爆发,宁随远被他们吵得头疼,电梯门是关了开开了又关,人头攒动不安。
就在那一瞬间,宁随远看到在电梯的最角落里,一个人慢慢的张大了嘴。
“不好!”他神色大变。
然而却晚了,那人一口咬在了前面那个叽叽喳喳聒噪不已的小白领的脸上。
血泼漆一样溅出来。
“啊啊啊啊!”
鲜血和惊叫声化作深水炸/弹在人群炸开,他们互相推搡着蹦跳着就要往外冲,宁随远嘶声吼道:“不要——”他甚至来不及将一句话说完,电梯就在巨大的冲撞和震动之下猛地坠落下去,连带着好几个没来得及跨出来的人也跟着电缆一块儿掉下了楼。
死神的镰刀挥舞,割麦子一样一收一大串儿。
在意外的接连发生中,更加惨烈的惊叫声响彻天空。
那一瞬间宁随远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耳膜巨疼无比,他无法保持冷静,所有缜密的思绪都被打散!他忽而生出一种可怕的念头,他不想一个一个的去分辨究竟谁值得救而谁不值得救。人类群体本身就是巨大的变数,只要投放一个不确定因素进入,他们就会自动的制造出各种各样的矛盾、麻烦!
这样良莠不齐又不受控制的糟糕种群!为什么要存在呢!优胜劣汰!活不下去的就让他们统统都消失好了!
他不想管了.本来他就没有这个义务不是吗!
宁随远退开两步,避过一个个发疯奔跑的人,慢慢的抬起手,捏住了胸口的那枚领针。
坚硬的月之棱角将他的指尖抵进去,冰冷钝痛。
他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季珩的模样来。
身经百战、功勋累累的季处长.一定无数次的面临过类似的极端情形,他号令三军、殚精竭虑的打赢了一场又一场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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