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天来见我的人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想让我明天对圣院动手。”
王后叹了口气:“为什么就不能目光长远一点呢?我现在动圣院有什么好处?”
“他如果不让弗兰度的士兵现身,我打他,就是我没有道理。”
很多时候,人们都不讲道理,或者说不讲别人的道理,只讲自己的。
可遇到大事的时候,人们又要求王室或圣院这样的官方机构讲道理。
王后:“我落下把柄,就算我赢了,那些贵族也会反对我,想要推翻我,让我的丈夫重新成为国王,这样他们就拥有了一个永远不会反对他们的傀儡国王。”
王后嘲笑道:“他们要是这精力都用在对付圣院上,还会有今天吗?”
“人都是这样,谁熟,就欺负谁。”
贾斯特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连忙改换口风:“殿下,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王后挑挑眉:“那是为什么?”
贾斯特认真道:“您不能先对圣院出手,那样就是您不占理,所有人都可以反对您,但如果是圣院先动手呢?”
“是圣院想对您不利,想害您,到时候还会有人为他们说好话吗?贵族们还敢明目张胆的反对您吗?”
王后看着贾斯特:“你说的很简单。”
贾斯特咽了口唾沫:“实际上做起来也很简单。”
王后:“到我身边来。”
贾斯特站到了王后的身旁。
王后:“继续说。”
贾斯特:“圣院肯定把人藏在距离圣城不远的地方,他们也肯定有办法让那些人进城,明天,那些人必定在圣院长可以指挥的范围内。”
王后冷笑一声:“他不敢朝我下手。”
贾斯特轻声说:“那您就要逼他一把。”
王后看了眼贾斯特。
贾斯特长相俊美,但在王后眼里,也就那样,美男子她见得多了,脱了皮囊,内里还是一样污浊。
尤其是弄权的男人,他们对任何事物的兴趣,都没有对权力来得长久,为了权利,他们可以把妻子和母亲送出去。
令人作呕。
她只是有些好奇,贾斯特是哪种人呢?
是想当一只忠心耿耿就能有肉吃的狗,还是一匹随时想要从主人口中抢肉,顺便把主人也吃下去的狼?
这让王后觉得有趣极了:“接着说。”
贾斯特:“您的手里有弗兰度人吗?”
王后:“当然有。”
不过不是从弗兰度借来的兵,而是弗兰度的平民。
弗兰度人的长相和肯蒂斯人的长相并不接近,弗兰度人的头发都很硬,又多,甚至不能扎起来,除非用布条多捆几圈,并且肤色也要更深一些。
他们的瞳色也差不多都是浅棕色,并且身材魁梧,但不是很高大。
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弗兰度人。
贾斯特轻声说:“到时候只要有弗兰度人在附近杀了几个平民……”
王后:“让我安排一个弗兰度人去杀我的子民?”
王后的表情冷了下来:“荒唐。”
贾斯特:“不、不是您的子民,是圣院的子民!”
王后的表情稍微好了一点。
贾斯特认真道:“那些愚昧的人,被圣院欺骗操纵,他们反对您,反对王室的一切。”
“这样的人是您的子民吗?他们的命值得您珍惜吗?”
“只有那些对王室忠诚,对您忠诚的平民,才是您的子民。”
“更何况,死几个人就足够了。”
贾斯特蛊惑道:“殿下,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能就要明年了,到时候圣院找来更多的弗兰度人,您手里的士兵真的能有把握赢下来吗?”
王后陷入了思考。
但贾斯特的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地说出来之后,王后终于不再考虑。
贾斯特说:“如果您趁这个机会拿下了圣院,以后的人不会记得您的丈夫是谁,甚至不会知道您的父亲是谁,只会知道您是第一位从圣院手里拿回王权的女王。”
“他们不会在乎您用的是什么样的手段,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王后抿着唇:“把人给我叫来。”
贾斯特弯腰,鞠了非常优雅的一躬:“谨遵您的吩咐,陛下。”
王后的呼吸微微加速。
等贾斯特离开后,王后才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她不是一开始就这么野心勃勃的,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野心,甚至不觉得她的身份有多么珍贵。
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她只想有一个美满的婚姻。
那时候她有个非常爱的恋人,对方比她大十岁,英俊美丽,符合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
但很快,幻想被打破了——她的恋人跟几位贵妇也保持着同样的关系。
他用亲吻过她们的嘴唇再来亲吻她。
他的缠绵,他的爱情,并没有给她们,而是给了权力。
她发现之后并没有拆穿他,而是看着他继续说那些恶心的情话。
终于,在他觉得她足够爱他之后,他对她说:“宝贝,我的父母并不爱我,他们只在意我的哥哥,我没有事情可干,也没有钱,我不能总是依靠你,我是个男人,需要有自己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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