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轩倒是没有想那么长远,他只想从忙碌的管理工作中解脱出来。
同时,他意识到国内民营影视公司的困境,那就是圈子化和小作坊式的经营模式。
比如好梦公司,中心就是围绕着他、冯小刚和葛优三个人,主打的是冯小刚的贺岁片,盈利方式上过于单一。
如果观众厌倦了贺岁片,如果冯小刚不拍贺岁片了,公司该怎么办,肯定要找其他的盈利方式,这就需要转型。
其他的影视公司同样如此,以某位大导演或者创始人为核心发展,一旦失去了这位导演和创始人,公司分分钟就会垮掉。
这说明,你的产品过于单一,竞争力不足。
和好莱坞工业化的电影公司相比,国内的民营影视公司就是小作坊,抗打击能力太弱。
这是国内企业的普遍现象,毕竟才刚刚发展起来,处于摸索阶段。
说到底,就是不够正规和专业。
这时候,林子轩想聘请职业经理人的做法相当大胆,不容易被人理解。
在一家企业里,大家恨不得把权利统统抓在自己手里,你现在主动让权,这不合情理,别人可能会怀疑里面有什么猫腻。
国内的人很看重权利,这是一个好东西,弄不好就会闹出矛盾来。
林子轩觉得这件事还是要慢慢来,不能急,先进行内部沟通,统一思想后再说。
郑洞添那边传来了消息,《我们俩》接到了东京国际电影节的邀请函,影片进入了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获得了三个奖项的提名。
分别是电影节的最高奖,也叫做东京大奖,还有最佳导演和最佳女演员的提名。
最佳女演员的提名是金亚琴,她自然生动的表演给电影节的组委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国内的媒体对这件事做了相关的报道。
东京电影节怎么说也是国际电影节,每年都有一批国内影片在电影节上亮相,有的纯粹是去参展,凑热度,真正进入主竞赛单元的影片不多。
《我们俩》由于是学生作品格外引起媒体的关注,说明我国的电影事业后继有人。
媒体把林晓玲以前的事迹找出来,发现这位年轻导演还拿过其他的奖项,俨然成为导演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现在《我们俩》还没拿奖,不好太过夸张的报道,不过这么年轻就取得这样的成绩,媒体很看好林晓玲以后的发展前景。
作为主演的金亚琴和徐静蕾同样接受了采访,说了些拍戏时候的故事。
除了电影节,郑洞添还说了《小城之春》的事情。
“小林,我手上的杂事太多,怕是没时间拍这部片子了。”郑洞添直说道,“这样,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京影厂的田状状,你该知道吧?”
“田导我当然知道,可他不是被上面禁了么?”林子轩疑问道。
“可以变通一下嘛。”郑洞添解释道,“不用挂在导演的下面,你给他安排个制片或者艺术顾问都行,拍片子的时候又没人管。”
“这合适么?会不会有人拿这个说事啊。”林子轩担心道。
林子轩和冯小刚聊天的时候也想过田状状,不过总局的禁令在哪儿放着呢,他可不想惹麻烦,被总局盯上绝对不是好事。
这年头,成事的人不多,坏事的人到处都有,几封告状信就能把事情给搅和黄了。
所以,他没去找田状状,而是来找郑洞添。
“一部电影,关系不大,只要别拿这个事做宣传就行。”郑洞添淡定道,“我和小田聊过,他对这个本子有些想法,现在他没事可干,正好沉下心来拍这个片子,再说了,他被禁了这几年,心性沉稳了不少。”
田状状以前的片子以风格化著称。
或者说有点任性,在电影拍摄上做了不少大胆的尝试,是个很有想象力的导演。
“你放心吧,小田当初是撞枪口上了,你想想他的家庭背景就知道,就算有人拿这个说事也不用担心。”郑洞添看林子轩还在犹豫,继续道。
林子轩想想是这个道理。
田状状的父亲是一名演员,参与组建京城电影制片厂,曾担任文化部电影局的副局长,母亲也是一位演员,担任过儿童电影制片厂的厂长。
在京城演艺圈里,这属于演艺世家,是有根底的人物。
只要做足面子上的工作,总局估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不留情面,把人一棍子打死,郑洞添能这么说,就是有这个把握。
“这样也行,那导演找谁?”林子轩考虑道。
“随便你好了,你自己想做导演都行。”郑洞添玩笑道。
“要不,还是您来吧,挂上您的名字我心里踏实。”林子轩请求道。
这是双保险,导演的职位上挂上郑洞添的名字,闹事的人就要琢磨琢磨,都在一个圈子里混饭吃,低头不见抬头见。
“你啊,性子太沉稳,和晓玲不同。”郑洞添无奈道,“那行吧,先说好,我有空帮着看看,有事我来担着,有了名誉我也占着。”
“这是好事,加上晓玲,你们三代导演一起合作拍片子,以后传出去也是一段影坛佳话啊。”林子轩恭维道。
郑洞添是第四代导演,田状状是第五代,林晓玲刚好是第六代。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林子轩去见了田状状,聊了聊,在剧组给他挂上了监制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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