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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华恃就在这半年里遭尽了宣书致的毒打,很长一段时间里,华恃身上的伤几乎是好了又添新伤,身上总能见到淤青。
    而关于他在山庄外面的山上让宣书致亲自毒打训练的事情,除却他自己,其他弟子并不知晓。
    与华恃不熟悉的弟子们只当他这位阁主弟子是受了什么人的欺负,觉得他懦弱无用恐怕有损阁主的名声,而与他走得近些的弟子看着他来历莫名的伤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负责带他们的周旬师兄甚至以为华恃每天下午偷偷溜出去是去了附近的镇子赌/博输钱,所以才会天天挨打,于是有好几次都忍不住苦口婆心劝诫华恃,让他好好修炼别再乱来。
    华恃有苦说不出,随口应付了师兄周旬,接下来依旧挨揍。
    不过挨揍的半年对于华恃来说,的确是有了许多的改变。
    原本灵海五阶的华恃,经过这半年的修炼已经到了灵海七阶,灵海的修炼越到后面越是困难,能够在半年之内增长两阶,可说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就算是亲自训练华恃的宣书致,也因此为华恃的天资惊叹不已。
    而不光如此,华恃的剑法和灵力也早已再上层楼,虽然提起来境界尚且还及不上周鲤与羽星两人,但若论真正的实力,有十阶邪灵作为契约灵物的华恃真正动起手来恐怕那两人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只可惜如今的华恃还沉浸在天天被宣书致残酷训练的恐惧当中,每天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实力已经到了何种境界,只觉得自己依旧是个天天挨揍的小可怜,努力练了半天依然没办法在宣书致的手底下躲过十招。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年轻一辈的弟子,甚至鲜少有人能够在宣书致手中撑过三招。
    当然这些真相宣书致是不会告诉华恃的,早在这半年的相处当中,他就已经摸清楚了自己这个年轻弟子的性子,华恃这位小少爷是个非常跳脱的家伙,某些方面极其浮夸,虽然身怀无数珍宝,又知道许多秘密,但却总像是没见过世面般,见着什么新鲜的东西,总是大惊小怪到处焦叫嚷,平时修炼上有了进步,稍微夸他几句,他就能够美滋滋地乐上许久。
    为了防止华恃飘然得太厉害,就算华恃现在的修炼成果已经极佳,宣书致也不敢表露太多,平时连说话的语气都得小心,就怕被华恃发现了自己赞许的心情。
    但这些事华恃不知道,待在华恃魂魄中的方微却看得清楚明白。
    这对师徒各怀心思的相处模式,甚至让方微有时候不禁觉得好笑。
    这日华恃如同往常般打扫过院落后便往山上凉亭赶去,他前阵子被宣书致打伤的地方现在还留着淤青,虽然宣书致特地派人给他送去了整箱的上品药膏,他每次的伤处都能够好得极快,整晚过去第二天就能够如常活动,但挨打过后皮肤上的紫青痕迹,却还是很难消除的。
    华恃揉着自己的胳膊,沿着小道上山的时候忍不住在脑子里和系统小声抱怨。
    “都半年过去了!半年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做梦,梦里都是我在挨打的场景!”
    “我感觉我全身上下就没有没挨过打的地方,就算是有药膏也没用。”华恃戏精上身,含泪控诉,越说越是夸张,“药膏只能治疗我的身体,却没办法治愈我被师父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方微早就习惯了他这种表达方式,于是并不出声,只任由他继续说着。
    大概是觉得光在脑子里说不过瘾,华恃趁着四下无人,干脆直接用言语说了出来:“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师父,别人家的师父都是徒弟长徒弟短,周鲤上次还写信跟我说他因为下山历练受了伤,他师父让他休息了整整半个月,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喂他喝药替他包扎伤口,我呢!我师父每次揍完我还觉得我伤得不够重,问我要不要再练练,每次我好不容易想好该怎么躲他的招了,他改天就换种花样来折磨我,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就觉得腰疼腿疼哪里都疼!”
    方微:“……”
    他很想咳嗽一声提醒华恃,但可惜系统是不会咳嗽的。
    于是华恃继续饱含感情的控诉,就像是被欺负了叽叽喳喳找长辈告状的小家伙。
    直到有个带笑的声音突兀自前方传来,打断了华恃的话音:“原来这半年里你这么委屈,那真是为师错了,徒儿你快过来,让为师再折磨你一次,这次你再受伤,为师必定亲手替你包扎上药,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你看如何?”
    华恃:“……”
    他脚步猛地顿住,僵硬地朝着前方声音传来处望去,这才发觉自己太过投入,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山腰亭外,而他刚才含泪控诉的对象,他那位恶魔般的师父,这时候正披着一身宽大闲散的青衣靠着亭柱坐在那处,朝他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华恃后背发寒,当即用最快的速度摇头道:“不用了师父!不用了!”
    宣书致垂眸又换出了副伤感的表情:“可是徒儿嫌弃为师不如别人的师父温柔体贴……”
    “不不不,师父你这样就可以了。”华恃连忙阻止,表情唯恐不够真诚,“真的。”
    宣书致笑了笑,他吓到这里也就作数了,没打算再继续装模作样下去,他拂袖招手让人进了凉亭,用眼神吩咐华恃替自己倒了杯茶,这才盯着华恃的动作,悠悠开口道:“你刚才是在跟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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