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你少乱说话!”陆大山脸皮再厚被这么多人瞅着,面上免不了有些臊。
“我乱说话?要不是为了这个,她来找我做什么?”
陆白也不示弱,他往日听着温吞的声音都急了许多,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两家的关系不好,今天的事情他不想忍,而且又想起之前的事情。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今天推了林英花确实不占理,所以就当着这么多人面,把陆大山一家欺负过他的事情一股脑倒了出来。
“我爹刚走,席水上你们来我不说什么,连吃带拿我也不说,陆大山,我问你,你雨天穿的蓑衣不是我爹的?你们家用的那个垫肩的毛皮,那也是我爹的,你们趁我不在,我娘病倒在床,把它偷了去还死不认账,村里人谁不知道我爹在的时候,肩上有那块毛皮。”
陆白越说越气,他右边脸颊有些肿胀感,估摸着可能有淤青了,只是现在还顾不上这些。
“村长让你们把毛皮给我,你们答应的好,转头就给了我一块破的,我一个人争不过你们,你爹连我家的碗都想拿走,你们是穷死饿死鬼?”
因为上了头,陆白把以前的憋屈都吐了出来,骂就骂了,痛快了就好。
“狗东西,你敢骂我爹!”
陆大山一听这还了得,卷了袖子就往陆白这边走,旁边村汉立刻拉住他,也有劝陆白别说了的。
“我怎么不说,他们把事做绝,还不许我说?我今天就把他们做的好事都告诉你们”
陆白也不依不饶起来,那双偏圆润的眼睛睁大,瞪着陆大山和他娘。
“你们家陆星草,她头上戴的那个钗子,不是她偷了我娘的首饰卖了用得来的钱买的?要不是我去镇上当铺,还发现不了我娘的镯子,她一个姑娘家手脚这么不干净,我敢把她说给好人家?”
这件事被抖了出来,陆大山和林英花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你平白无故诬陷人!”
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响起,对陆白来说十分熟悉,他一点都不虚,看向了刚赶来的陆星草,她头上正插了那个雕花的钗子!
见所有人都往她头上看,陆星草到底是个姑娘,吓得往她爹身后缩了缩,想把钗子摘下来又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你胡口乱说,现在都讲究人证物证,你可有?”
她即便是害怕,可也知道自己名声不能毁了,便从后面探出头来质问陆白。
“陆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大娘好心来……”
陆天时挡住了陆星草,他看着陆白皱起眉,哪怕心里急,却还装出一副苦口婆心劝人的姿态,那副以长辈自居的嘴脸,着实恶心到了陆白。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让陆白越发气愤,他打断了陆天时的话。
“我爹娘早就和你们断了关系,我哪里来的大伯大娘,我也没乱说,陆星草就是个贼,偷了我娘镯子卖钱!我娘走了,我到现在都没把镯子赎回来!”
“你老子娘那会儿都快病死了,不是你去当了镯子卖钱?”陆大山突然想到这里,便急急开口反驳道,因为陆白对他爹说话不客气,他也上了头。
裴逸何挑眉看着这场闹剧,再看了看沈长岚不怎么好的脸色,他眼睛一亮,看好戏的表情又出现了。
陆白因为陆大山的话气红了眼睛,谁都没反应过来他就扑了上去,小汉子不高不矮的,可现在这架势还挺唬人,陆大山不是个东西,他心里正愁没理由打陆白,现在好了。
只是陆白被沈长岚拦住了,陆大山伸过来的拳头也被他拦住。
陆大山稍一犹豫,见沈长岚看着他冷了脸,明显是帮陆白的。
他心中暗恼,已经动手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要是太怂,面子可都没有了。
再说,旁边这么多人,等下肯定会有拉架的,他这么想着,就瞪着猎户:“沈猎户,这不关你的事,识相的就快些让开。”
“是啊,别打了,拉开就好。”
一个村汉说着劝架的话,周围有几个也附和着。
可沈长岚拦下陆白后,捏着陆大山手腕一直没放。
“胳膊伸太长可不好。”裴逸何悠悠说了句,手握缰绳让马走到了一旁去,怕殃及到自己。
话音刚落,沈长岚就动了手,捏着陆大山手腕往外一掰,他手劲极大,陆大山根本就挣不开。
从同村人手里抢了个扁担,准备从后边打沈长岚和陆白的陆天时被裴逸何下马拦住了。
没过多久,连正在气头上的陆白都目瞪口呆,看着躺在地上被打断了腿哭嚎的陆大山。
“我的儿!”
林英花疯了,她惨叫一声,嗓子尖细刺耳,就想来抓沈长岚的脸。
裴逸何系从腿上抽出一把长匕首,扔给了沈长岚。
侧头避开林英花的手,沈长岚表情冷冽,长臂一伸接住匕首,顺势把刀尖抵在了她脖子上。
就算是气疯了,脖子上架了把刀,林英花一下子就止住了势头,她双腿打着战,哪里见过这阵仗。
陆大山还在嚎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疼得想打滚,可又不敢动。
林英花双腿抖着往后退,沈长岚这才收回匕首。
而陆天时见儿子被打断腿,老婆差点被割了脖子,大喝一声抄起手里的扁担就要往沈长岚头顶打去。
侧身躲过扁担,沈长岚两步靠近了他,村里人没见过习武的,只觉他倏一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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