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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以后不说了。”
    夜里凉,山间风大,屋里闭了窗门依然冻人的很。
    魏楚越怕寒崇文伤重给冻死了,就将唯一一条被褥盖在里寒崇文身上,自己依偎在韩牧川怀里取暖。
    魏楚越睡了两个时辰转醒过来,正是半夜。他稍稍一动就惊醒了韩牧川:“伤口疼?”
    魏楚越摇头:“没有,就是醒了。”
    “再睡会儿。”
    “嗯。”
    韩牧川在黑暗中无声地笑起来,忽然觉得魏楚越受伤了也不完全是件坏事,尤其他像猫一般乖巧的样子,实在不坏。
    “你笑什么?”
    “你怎知道我笑?”
    “就是知道。”
    韩牧川说不过魏楚越,扯开话题问道:“之后你是怎么计划的?寒崇文未必会老实交代。”
    “嗯,我知道。所以然后我们等着就行了。寒崇文失踪,谁急谁有鬼。”
    第123章
    清晨时分,朝阳初升,细白的柔光像一张网缓缓张开,将山水拢在其中,洒落轻轻的白雾,扬起阵阵氤氲,仿佛把整个天地都浣洗了一遍,干净得透着清香。
    大奚山风景秀丽,只可惜魏楚越和韩牧川在山南,日出的美景只能瞧见一小块,看东边色彩变幻,从轻描淡写的白到热络绚丽的橙黄橙红,在须臾之后,山青而天远。
    “怎么不多睡会儿?”韩牧川替魏楚越拢了拢外氅,“回屋吧,外头凉。”
    魏楚越轻轻点头,却没挪动,开口说道:“从前并不知道大奚山美,此刻看着朝霞日出却流连忘返,该早点来才是。”
    魏楚越幼时颠沛流离、四海为家,走过了大江南北、千山万水,可心里看不见任何美景,天地再大不过囚笼。后来他长大,在卞城落户,便窝在无忘斋鲜少出门,更懒得瞧一眼天下美景。若要他说,他只觉得雪原上的纯白一片是美的,是像仙境一般的炼狱,白得足以掩盖所有肮脏和龌龊。
    而这一刻,站在农舍门口,遥望日出的时候,魏楚越心境异常平和闲适,他很享受此情此景和此时此刻。
    “你喜欢这里?”
    魏楚越摇头:“并不。”
    韩牧川看着魏楚越回头,看着他看他,然后莞尔轻笑,听他说:“喜欢你在我身边。”
    “我一直在。”
    “嗯,我知道。”以前都是魏楚越跟在韩牧川身边,终于等到了风水轮流转,魏楚越的心情自然好。
    韩牧川不再催魏楚越进屋,反而陪他站在了门口,看看漫山苍翠也不错。
    如果不是寒崇文的咳嗽声惊动了两人,他们恐怕能在外面发呆晒太阳到肚子饿。
    寒崇文半夜里醒过一次,但神智迷糊,加之被魏楚越封了身上大穴、动弹不得,根本没有挣扎的可能,不多会儿就又昏了过去。他的伤有多重自己心知肚明,此刻未死也明白自己是何种境况。寒崇文歪着头看两人从透着光的门口步入,他深深吸了口气。
    魏楚越跪坐到寒崇文身旁,轻轻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动,可寒崇文却被他看得难受极了,仿佛魏楚越毫无波澜的眼眸里看着的是山里打来的猎物,而他正看着自己的猎物,想着如何扒皮去骨烤肉。
    “你到底要什么?”寒崇文咬着牙艰难地开口问道。
    魏楚越没搭理寒崇文,回头向韩牧川道:“替我拿一下针囊。”
    魏楚越学什么都快,可学医不精、半瓶子晃荡这种事情是致命的,所以教他医术的老师并不情愿教授他,索性他也不爱,与其学医不如学毒,要救人性命是大不易,杀人可算容易。唯有一套针灸之法,魏楚越是潜心学了的,在危急关头多一法保命。
    寒崇文的伤很重,内伤和外伤都重,若不是他自己内功深厚、武功超凡,昨夜都熬不过去。可就算是再厉害,若不及时医治也是撑不了几日的。昨日魏楚越一颗灵丹妙药吊着寒崇文一口气,今日魏楚越再行一遍针,外伤和内伤就都能暂时稳住。
    魏楚越下针毫无温柔可言,一针下去立刻激得寒崇文冷汗之流。
    一炷香时间,魏楚越方收了针,抬手擦了擦额角薄汗。韩牧川在一旁递给他一碗清水。
    魏楚越端着茶碗喝了两口,对上寒崇文的目光,笑了笑:“寒先生,是你到底想要什么?”
    寒崇文的问题终于被魏楚越抛了回来,寒崇文不仅想笑,可他吐息都十分艰难,想笑实在太过勉强,只扯开了嘴角都疼得倒吸凉气。
    “寒先生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就这样耗着,我有时间,却不知道寒先生还能支撑多久。”
    寒崇文盯着魏楚越冷漠不言语。他没有回玄剑山庄,突然半道失踪,自然会有人寻他,没有时间的人该是魏楚越才对。更何况,就算他告诉了魏楚越他想知道的所有人事情,他便没了价值,魏楚越还留他做什么?还需费心为他续命?不是扔在这荒郊野外任他自生自灭?
    魏楚越盘腿坐着,抻了抻手臂腰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边,像是要与寒崇文聊聊天,说:“玄剑山庄在江湖上名声斐然,你寒崇文的不动山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属魏某愚钝,实在想不明白寒先生为何肯做元涛的走狗?”
    寒崇文还是冷冷的,慢慢挪开了目光,不再看着魏楚越,仿佛也听不见他说话了。
    “你带走的账簿是假的,在元涛哪里该受了不少冤枉气吧?你亲手杀了自己最喜爱的弟子,又将冯进忘在了徐州,甚至亲自出马就为那本账簿,结果却被蔡五小姐骗得团团转,这些都也罢了,好不容易回来,还要瞧元涛脸色,我真是想想都替寒先生委屈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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