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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忘斋很是随意,像极了魏少的性子……”宋怡临慢慢说道,“之前也曾有人离开,燕诩去了赤峰营后亦不再为魏少做事。可我,却从未想过离开。文然,无忘斋是我的家。”
    宋怡临从未想过离开了无忘斋会是哪一日?哪一种光景?没有无忘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魏楚越身边了,比任何人都早,那时候他唤魏楚越做“小姐”。魏楚越替他找到了灭门杀父的仇人,像寻常给任务一样把时间地点给他。复仇原本该是宋怡临的终点,之后如何他不曾想过,他以为他会有得偿所愿的兴奋、愉悦,可没有,以为会有放下仇恨的释怀、解脱,却也没有,他很平静,也很冷,可当他走回无忘斋,走入侧门,路过晁云楼的时候,他笑了笑,心里有安然。
    可现在,宋怡临忽然无着无落的了。
    文然是明白宋怡临的,他并没有想过真的要宋怡临离开无忘斋,只是希望他能少涉凶险之境。今日文然会跟着宋怡临去无忘斋,是有话想说,也确实是为了宋怡临, 但文然只是希望能将宋怡临暂时留在身边。可魏楚越一张口,就是让宋怡临不用再回去了。
    看着宋怡临这般茫然失措的模样,文然心里亦难受,若宋怡临骂他两句,文然心里或许还能好过些。
    “对不起。”文然不知道能说什么。
    “不是你的错,文然,是我的错。徐州之事魏少不避着你,我想并非因为莫名其妙地牵扯到了你,而是他想看看我作何反应。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告诉你那些事情,不该让你卷入事中。我早该想明白的……”
    “宋哥,对不起。明日,你再去与魏少好好说一说,我没有要你离开无忘斋的意思,以后也绝不会再问。”
    魏楚越摇头:“魏少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文然瞧着魏楚越,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没见过魏楚越这样落寞,像是丢失了珍宝,他整个人都像是跌入海中的沉石,文然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将他捞起来。
    ***
    另一头,晁云楼里,魏楚越把肉脯都切了,端给韩牧川:“吃吃看,可好吃呢。”
    “你方才的话,可有些伤人。”
    魏楚越笑了一声,取了两片肉脯,直接喂给韩牧川:“吃吃看。”
    肉脯都到了嘴边,还是魏楚越喂他,韩牧川根本无法拒绝,咬了肉脯被魏楚越堵住了嘴。
    “从没见过你为其他人说话,怎么这次竟要帮着宋哥说话了?”
    “阿越你在想什么?这次我猜不到。宋子绪在你身边十多年,与你如手足一般,为何要他走?”
    “留不住,还不让他走吗?”
    “他不想走,是你要赶人走。”
    “哦,他不想走……那是你想走咯?”
    韩牧川一把将人拉到身前,给魏楚越也喂了两片肉脯:“阿越说过不再提让我走的,怎么没歇两日又要赶人?为了宋子绪,也不必生我的气吧。”
    魏楚越笑着问:“哪儿瞧出来我生气了?”
    “夏原独自一人回来的时候,就生气了。”
    魏楚越挑了挑眉:“这你都知道?”
    韩牧川的手指轻轻描过魏楚越的眉,低低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喜欢挑眉?生气的时候却尤其爱笑?”
    “哦,所以我对着你笑就是生气了?”
    “那有这般简单?”韩牧川也笑了,“你呢,若笑时也挑眉,那就是心头真有喜乐,若笑时垂眼沉眉,那便是在盘算着什么……而若笑时静息,那才是生气了。”
    魏楚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气、不生气,笑与不笑还能有着诸多讲究,不由愣了愣,“信口胡言。”
    韩牧川瞧着魏楚越笑着:“看,此刻你便不生气了。”
    “为了宋怡临说了这么许多话,你喝口茶吧你!”魏楚越将茶盏塞进韩牧川手里,自己像条游鱼似得溜走了。
    “我不是为了宋子绪,是为了阿越你。”
    “我?”
    “无忘斋还是需要人手的。你这番插手徐州事务,无忘斋将来恐怕难有安宁。寒崇文杀人灭口如此利落,恐怕是想让徐州案到此为止。但幕后之人一日不露面,岁贡寻不回,这便不能算完。”
    “以我的身手,难不成还不足以自保?”
    韩牧川摇头。
    “不还有你在?难道你这天下第一剑是浪得虚名的吗?”
    “保护你自然没有问题,只是阿越你呀哪里会肯永远受人庇护?”
    魏楚越微微低了低眼。
    “阿越,你为何当着文先生的面,让宋子绪离开无忘斋?此刻他二人当不好过。你何苦做这个坏人?宋子绪也不是蠢人,你但凡点一句,他就能明白。”
    魏楚越有些懒,斜卧塌上,慢慢吃着他的肉脯。
    韩牧川靠过来,将魏楚越圈在臂弯内,虚虚地搂着,轻声言道:“阿越,我在听。”
    魏楚越无声地叹了一息,顺势卧进韩牧川怀里,露出些浅笑:“韩牧川,你说的没错,我是故意的。宋怡临必须走。他那人确实不笨,可有时天真的很,又心软,不逼着他,他是不会走的。快刀斩乱麻才好。”
    “他是拿你当亲人,怎肯离去。”
    “他留着也无用。你说的不错,幕后之人不露面,反而是无忘斋露了行藏。宋怡临就算想要留,也无处留他了。”
    “你要走?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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