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樊府?郭老呢?寒崇文怎么敢?!”
“郭老当时就在堂上,我瞧着就是郭老的意思。”
“怎……”蔡蓉儿一下气血翻腾,摇晃了身形,差点晕过去。
康鹏年赶紧抚着,掐了人中又喂了两口水,才叫蔡蓉儿转醒过来。
蔡蓉儿一醒来就拉着宋怡临喊:“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哥哥究竟怎么了!”
宋怡临像是一惊,继续说道:“当夜寒崇文命玄剑山庄弟子看管蔡老爷。我与那几个弟子交恶,便生了一计,想半夜偷放了蔡老爷,若蔡老爷能念我的好,离了郭家我能有新的依傍,再不然,蔡老爷脱逃,那几个玄剑山庄弟子便要落个看管不利,我也解解气。所以我便偷偷潜入……”
“然后呢?然后呢!为什么没救出来?!”
“蔡老爷被寒崇文封了身上大穴,根本动弹不得。玄剑山庄的封穴手法我解不了。就算我能扛着蔡老爷走,却不可能避开玄剑山庄在府里的暗哨,连院子都出不去。蔡老爷心知肚明,与我说他们暂时不敢真对他如何,让我速速赶来徐州向康爷报信,并允了千两黄金。”
蔡蓉儿气息混乱,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康鹏年见妻子如此,便说:“宋哥见谅,夫人忧心过度,我们不好再陪,还请宋哥放心住下,明日我定送上银票。”
“那便多谢康爷了。”
第110章
康鹏年就这样扶着蔡蓉儿走了,宋怡临轻轻挑眉,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宋怡临啃了两天干饼,肚里一点油水都没,趁现在好吃好喝的,别浪费,还不定下一顿在哪里呢。
宋怡临酒足饭饱,左摇右摆地自己回了屋,刚进门,俏丫头就送来了醒酒汤。
宋怡临一闻醒酒汤的味道,立刻明白里面被下了药。魏楚越教过,寻常的蒙汗药做不到完全无味,多少会有一丝甜香,所以下在甜汤或者味重的东西里最好,这下药的人显然不是行家,粗糙的很。
宋怡临不露声色,将醒酒汤倒了一半,留了一半,就给俏丫头看着,自己七歪八扭地躺倒在床。
俏丫头忙进忙出给他擦脸、宽衣,周到得很,宋怡临索性耍无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一通上下其手,闹出半大不小的动静来,再将人点了穴扔在床上,任由俏丫头被堵着嘴嗯嗯唧唧的使劲折腾。
宋怡临邪邪一笑,跃窗而出。
园子本就不大,宋怡临不消片刻就摸进了南院,恰见康鹏年从屋内出来,打发了伺候的丫头,说要让夫人安静休息,然后独自走进了东厢书房。
宋怡临正准备翻身下去,又听脚步声来,于是等了等,不多久,一个女人脚步匆匆地也进了书房。
这可有意思了。
宋怡临跃墙而下,蹲到了屋后。
“你怎么……”
“鹏哥,我们今晚就走。”
这女人的声音并不是蔡五小姐的,看来康鹏年不是什么好货。
“走什么……”
“赤峰营已经把蔡府围了,再不走就没机会了!我可不想给蔡靖山陪葬!我们快走吧!鹏哥你在犹豫什么?!”
“没有银子,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怎么没有?你不是让黄连把米铺里的现银和银票都拿出来了吗?”
“区区几千两哪里够敢什么的。”
“果园呢?”
“不够。”
“康鹏年,你是根本不想走吧?”
康鹏年沉默了下来。
“哈,康鹏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是舍不得蔡蓉儿吧?蔡家根本没把你当个人看,你还真乐意做条狗啊!”
“住口!”
“我说错了吗?!蔡靖山整日里颐指气使地拿你当牛做马,什么破事都让你去干,府里的小厮在外面还能挺直了腰杆说自己是蔡氏的人,而你呢,被人指指点点,全仗着嫁了蔡府五小姐,飞上枝头了!蔡靖山说是看在蔡蓉儿的面上把米粮铺子给你管,可你管什么了?!账上的东西富昌可让你瞧过一眼?动过一根指头?”
“你住口!”
“鹏哥!我是为了你好!趁现在蔡靖山和蔡氏自顾不暇,赶紧走!”
“……再等等。”
“你还要等什么啊?!你答应过我,会带我远走的!康鹏年!”
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这女子就要哭起来。
宋怡临浑身一抖,受不了这又闹又哭的。他受不了,康鹏年却得受着。
“这两年蔡靖山越来越信任我了,偶尔会让我给他盘账,账本里都是米粮、木材的项目,但是数目很奇怪,与粮铺日日收支都对不上。我本困惑不已,现在大理寺找上门,那个姓宋的又说蔡靖山口信让我烧掉账簿……那里记的,一定就是蔡靖山贪墨的岁贡了,那可是好几百万两,只要找到那笔钱,我们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你再容我两日,我连夜再查一遍账册!”
宋怡临轻挑眉,账簿真的在康鹏年手里,运气可真好,趁着寒崇文还没找来,今夜他就把账簿顺走。
“查账查账!那是大理寺的活儿!就算让你查明白了了账目,你又上哪里去找银子?!”
“这……”康鹏年呢喃道,“那些银两数目庞大,蔡靖山又不可能让许多人知道,他的亲随都跟着他去了卞城,但那些那段时间去过何处,应该不难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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