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苦竹 作者:若夕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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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了王奶奶和王爷爷，成睿直接坐县城到湟水镇的客车回了家。

    “睿睿，你又去县城了呀，怪不得今天我来找了你几次都没有看到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背后响起。

    “丽丽，你找我什么事？”成睿揉了揉眉头，成丽这个丫头是从哪学的这招，最近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睿睿，爆泡筒和米花的来了。”成丽非常激动地说到，她可是盼了好久，爆泡筒和米花的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了苦竹村了。

    “在什么地方？”成睿犹记得小时候她最爱听到的就是一位老爷爷的吆喝声：“爆泡筒罗...”

    只要听到吆喝声，放学以后成睿他们几个小伙伴就会立即跑回家，拎上米兴高采烈的到爆泡筒的地方去排队，年纪尚小的便奔走去把妈妈，奶奶找来也一同陪着排队。

    每次爆泡筒的时候，人都非常多，沿着路边整整排起一条长龙。

    成睿到现在都还记得，有一次人特别多，她和成彬下午提着米去排队，结果轮到他们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最后还是成妈和二娘打着手电筒来接他们，才回了家。

    “在双河，上午的时候就来了。”成丽推着成睿上了地坝外的阶梯，上午的时候，她听赶集的阿福婶说的，她可是忍了好久才忍着等成睿回来，没立刻去的。“你快点去装米。”

    “妈妈，我回来了。”成睿朝屋里喊道。

    “睿睿，回来了。”成妈从堂屋了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根小袋子，“提着去吧！”

    东西是上午成丽来家里找过成睿后，成妈就早早的准备好的，“知女莫若母”，她知道睿睿只要回来了绝对是会去的。

    “谢谢妈。”成睿很感激地说到，成妈的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连米都给她提前装好了，而且里面米、白糖和折叠好的饲料大口袋一应俱全。

    “嫂子好！”成丽甜甜的对着成妈问好，然后偏过头看着成睿，“睿睿。走吧，我们要快点才行。”

    成睿只来得及把背上的双肩包递给成妈，就被成丽拉着跑了出去。

    “你们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成妈叮嘱道。

    “知道啦……”二个女孩子已经跑了很远了。

    到成丽屋外的时候，她回家拿了装好的米和玉米，她和成睿不一样，她只喜欢爆米花。

    没走多远，她们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人，杨军。

    杨军倒不是在等成睿，而是星期五下午放学。就被杨妈带着到外婆家祝寿了，中午回家旁边因为泡筒和米花吃多了都上火，所以杨妈不让杨军去，他磨了好久，才磨着杨妈同意了。钱的问题倒是小事，杨杨爷爷给的零花钱都足够加工费了。他提着口袋刚出门的时候，就碰到了成睿她们。

    成睿他们还没走到目的地，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

    “还没走。”成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庆幸地说道，然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她啥都不怕。就怕爆泡筒和米花的师傅提前走了。

    “我们走快点，不然还不知道要排多久呢？”这完全是成睿的经验之谈，她记得前世她排队排的最久的一次，是五个小时，天都黑了，都还没回家。

    “恩。”杨军点点头。然后开始小跑起来。他不是不能跑的再快一点，只是照顾同行二个女孩子而已。

    在大老爷饭店对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三轮车，车上放着爆泡筒的机器，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正在忙活的不可开交；传统的黑乎乎像大炮一样的爆米花机在一旁炉火上架着，只见四十上下的高个子中年男人坐在矮板凳上。一边拉着风箱一边摇动着。

    来爆泡筒和米花的孩子排成了两条长龙，大人们没事的也来凑热闹站在旁边有说有笑。

    杨军领着成丽排在了爆米花的队伍后面，他们两人都对米花情有独钟。这时候的爆米花分两种，一种是玉米爆出来的和后来的爆米花类似但少些香甜，一种是大米爆出来的小小的、白白的又香又脆。

    成睿则排在了爆泡筒的那只队伍后面，她还是比较喜欢那种长长的泡筒。她发现即便已经是下午，但是苦竹村几个组的孩子来的还是不少。

    这个时候爆泡筒和米花，价格不贵，一斤米也就收五毛到一块不等的加工费。一斤米能爆出大半口袋的米花，吃上三四天都没问题，非常实惠。

    爆泡筒的人比起爆米花的人要稍微少一些，但是成睿的前头还是有不下二十个人，还有不少是自己的熟人。

    这不没过多久，于磊就拎着半口袋的泡筒走到成睿跟前，示意让她自己拿，“成睿，你也来了。”

    “于磊，你怎么也在这里。”成睿也不客气，直接摸出一根又粗又长的泡筒拿在手里。

    不过在这看到于磊到是让她有些奇怪，虽然一个班没多久，但是她重来没有见过于磊吃零食，就是吃水果的时候都少。

    “上午的时候，于霞听到外婆旁边的邻居小孩说起，就一直闹着要来。”于磊嘴里抱怨着，但是很明显能听出他话里的宠溺。

    于霞跟在于磊的身后，发现自家哥哥是在和成睿说话以后，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本来因为见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爆米花机而兴奋的心也一下子冷了下来，这成睿还真是阴魂不散，还真是什么地方都能见到她。

    “于霞，下午好。”成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嘀咕，“我没的罪过你吧，你至于每次一见我都摆出那副我看你很不爽的脸色吗？”

    “哼……”于霞偏过头，直接无视成睿的存在。

    “于霞！”于磊笑的很是温柔，于霞的性子就是太过骄纵了，下次放长假的时候还是带回本家锻炼一下比较好。

    “你好。”于霞不甘不愿地对着成睿说到，每次哥哥对着她笑，都没好事。同成睿打过招呼以后，她立刻催促于磊，“哥哥，我们走吧，不然外婆要担心了。”

    “知道了，马上就走。”于磊对着成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先回去了，下次有时间再聊。”

    “再见！”成睿挥挥手，走了也好，如果他们一直站在这不走，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咔嚓……”刚出锅的泡筒热乎乎的，不过非常脆爽！只可惜，这样好吃的东西再过几年就吃不到了，就算有卖，味道也和如今的大不相同了。

    等成睿把那根又粗又长的泡筒吃完，等着爆泡筒的队伍也往前面挪了一大截，很快就轮到了她。

    成睿把米和白糖递给小老头，然后拿着那根洗干净了的饲料口袋迫不及待地等在了一边。其实以前，来爆泡筒和米花的都是用的师傅自带的糖精，不过因为她不喜欢，加上家里如今条件也还不错，所以成妈才提前准备了白糖。

    小老头把米和白糖稍稍搅拌，哗啦倒进那个小斗中，直到小斗装满，剩下的放到一边，然后站到了车尾，在那里，爆泡筒的机器有个出口，没过一会儿就出现一条长长的、粗粗的泡筒，刚出来时是滚烫的，但是非常脆，“啪”的一声就被小老头折了下来，成睿就用口袋在一边接着。

    以前这个时候，成睿还会在一边大喊：“折长一点，折长一点……”爆泡筒的师傅就会折了老长的一根，等它凉会递给她；不过回家的时候，通常走到半道，一不留神咔的一声折成两段，一半掉在了地上，沾上地上的泥以后就不能吃了，但是每次都还是乐此不疲的要求折长一点；那泡筒中间是中空的，成睿和其他小伙伴最喜欢泡筒折短，然后插在手指上，手指上套着十根，一会咬这根，一会咬那根，真是不亦乐乎。

    不过泡筒和米花吃多了容易上火，放在外面要受潮，一旦受潮就不脆了，没有了嚼头实在是没什么好吃的。成妈怕成睿吃多了怕上火，又怕受潮就装在带内瓤的饲料口袋里，然后锁在箱子里面。

    成睿就想尽方法偷吃，积极和成妈打着游击战，等到泡筒一根不剩方告战争结束。可俗话说得好，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几天就东窗事发，她对着成妈哭喊着：“妈妈，喉咙好痛啊，嘴里面也有泡了。”成妈只能哭笑不得。

    小老头折完一斗米的泡筒，就回到车头的方向加米，然后回到车尾继续折泡筒，很快成睿就装满了成睿手里的口袋。

    “爷爷，多少钱？”成睿系好口袋，像小老头问到。

    “一共二元钱。”小老头想了想。

    成睿从裤包里摸了两张一元的钞票递给了小老头。“谢谢爷爷，麻烦你了！”

    “这有啥好谢的。”小老头接过钱，然后摆摆手，他就是做生意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谈不上谢不谢的。

    成睿走到爆米花的那边，她发现杨军和成丽前面的人还不少。

    那个中年男人正停下风箱，拿起一个长长的四五米长的布袋套在椭圆形的锅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一团白烟升腾而起，热腾腾香喷喷的爆米花便装满了原本瘪瘪的空布袋，诱人的香气让口水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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