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苦竹 作者:若夕桃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深人静，偷青时
穆云轩想了很久，最后只值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对成睿太过纵容了。其他的理由，好像都不适合放在他和她之间。
“嗤……”小车停下，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
“我们到了，云轩你把睿睿和阿墨叫醒，我们要下车了。”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祁连就着车灯的余光，可以看见坐在后座中间的穆云轩没有睡觉。
“好。”穆云轩不是很温柔地推了祁墨几下，他的热闹不是想看就能看的。“阿墨，起来了。”
看祁墨只是换了个姿势，完全没有醒来的踪迹，穆云轩只好换了另外一种方法，他把手伸到祁墨的胳肢窝里，轻轻地挠动。“阿墨，这可是你逼我的。”
“哈……哈哈……”祁墨嘴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阵大笑声，身子也在不停地扭动。
“还不醒，我要继续挠了。”穆云轩不仅嘴上威胁，而且手也再次伸了出去，开始挠动。
“不要……在挠了……我……已经醒了。”祁墨在狭小的空间了，努力避开穆云轩的手，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到。
真是误交损友，他祁墨的一世英名就毁在了穆云轩手里，早知道就不该让穆云轩知道自己这个弱点。可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早这么说，就什么事都没了。”穆云轩很是遗憾地收回自己的手。叫醒了右边的祁墨，好剩下一路都睡的很是香甜的成睿。
“睿睿，我们到了，起来了。”穆云轩突然发现，他好像经常对着成睿做这件事。
“唔……”翻了一下身，抓着穆云轩的衣服下摆继续与周公会谈。
“睿睿，如果你再不醒，我就回家了。”穆云轩低下头，轻轻地在成睿耳边说到。
“不要回家。”成睿嘴里说着话。“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然后是“嘭”的一声响。
“嘶……”穆云轩用手捂着自己的下巴，他今天也许就不该出门的。成睿坐起来的力道不轻，结果全部都作用到他的下巴上了。
“三师兄。你没事吧？”成睿如今的眼力很好，自然一眼就看到了捂着下巴，表情有些奇怪的穆云轩。
“没事……”穆云轩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成睿的脑袋，安抚到。
“云轩，出什么事了？”一旁的祁墨也听到了那声响，他有些担心。
“只是撞了一下，没事。”穆云轩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大家担心。
“三师兄，把手放开。让我看一下。”刚才撞的那下，真的不轻，成睿打算用自己半调子的灵力帮他缓解一下。“你不放，我就自己动手了。”
穆云轩不得已放开自己的手，露出撞得通红的下巴。
“很痛吧！”成睿非常小心地把自己的右手附上穆云轩的下巴。引导自己身体了灵力，花了好久的时间才集中到自己的右手上，然后微微用力，让手上的灵力作用在那片红肿上，直到红肿慢慢消失，她才撤回了自己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穆云轩只觉得被成睿的小手覆盖的地方微微发热，痛感也在慢慢消失。等她的手拿开以后，比起先前，已经好了很多。
那之后，穆云轩都在想成睿的手是不是会魔法，或是已经痛麻木了，所以才感觉不到痛意。再或是那都是自己的错觉。
“醒了，就下车。”突然一片亮光出现在成睿那边的车窗外，然后是王礼的声音。
“马上。”顺利解决了穆云轩的受伤的下巴的问题，加上想到接下来的活动，成睿就变得兴奋起来。
两边的车门被打开。成睿、祁墨、穆云轩先后下车。下车以后，成睿才发现先前的那片亮光原来是王礼手上的花灯发出来的。
“来一人一盏。”祁连的手里提着好几盏点亮的花灯，都是先前祁墨、成睿、和穆云轩送给他和王礼的。
成睿手里提着的是一盏大白菜花灯，翠绿的叶子，白色的菜帮子，非常逼真。在中心的位置，有一截不是很长的蜡烛发出带着黄晕的灯光，在漆黑、没有手电筒的夜里，也很是实用。
每个人都拿到花灯以后，成睿一行人，就开始忘成家湾上湾的方向跋涉。
成睿、祁墨和穆云轩原本的花灯则被王礼用一个很大的塑料口袋装起来，现在正在他的手上提着。
“三师兄，一直往上，山脚下的那栋房子就是我家的，可惜现在是晚上，看不清楚。”成睿唧唧喳喳地对穆云轩讲着她家的事情。“我家有四口人，我、爸爸、妈妈还有奶奶，我奶奶有些特别，如果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睿睿，云轩可不做人口普查的工作。”祁墨在成睿的身后调侃。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成睿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特别？”王礼在一旁咂舌，应该只有成睿才会用那个词来形容成奶奶吧，就她那脾气和秉性，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礼叔，你先前不是说晚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吗，是什么？”祁墨才不想和成睿争论，好男不跟女斗。
“是去‘偷青’。”王礼记得成睿是这么说的。
“‘偷青’是什么？”祁墨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
“这个，你得问睿睿。”王礼也只知道是去偷青，至于它的含义、历史以及操作流程，他就不清楚了。
“睿睿……”就着手里花灯的光，祁墨小心地追上成睿，早知道是要问题，刚才他就不和成睿抬杠了。
“干嘛？”成睿没好气地问到，其实，刚才祁墨和王礼说的话她听得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但是谁让他先前笑她，她就装没听到好了。
“睿睿，什么是‘偷青’啊？”祁墨对成睿的态度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谁让是自己先惹火她的。算得上是自作自受。
“偷青，也叫‘采青’，最简单的说法就是正月十五到别家地里去偷菜。”成睿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讲到，然后吊祁墨的胃口。“不过……”
“但是怎样？”祁墨果然上钩。
“不过，也有一些地方的‘偷青’：是每年的除夕之夜，到野外采蔬菜、树枝之类的回家，用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岁岁平安；
偷青时，要一边偷一边许愿，不许声多张 ，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如果被外人看见了就不灵验；
偷青回来后将这些青菜、树枝分别插在大门口、堂屋的供桌上。”像成睿家。则是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去捡柴，寓意‘拣财’，和这种偷青时捡的柴有本质的区别。
“岭南有些地方的‘偷青’也叫‘偷情’，是年轻的小伙子到心爱的姑娘家的菜园子里偷菜，向姑娘表示自己的爱意。回家请自己的母亲为自己煮碗面，意在告诉母亲自己心有所属。”
考虑到祁墨和穆云轩都是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成睿也就没提这茬。
“那睿睿你们这里的‘偷青’又是什么样子的呢？”祁墨听得是津津有味。
“我们这，是正月十五偷青，也叫采青。在很多年前不叫采青而叫踩青，也叫踏青，因为年轻人都趁月色结伴出去游玩。有人便顺手从路过的菜地里偷摘几颗青菜回家煮来吃。”
偷青的风俗在苦竹延续了很多年，因为采青是一种古老的祭祀活动，一方面是感谢大自然的赐予，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另一方面又是人们精神寄托的表现形式，表达着一种驱邪、避灾、祈福的美好愿望。
成睿他们边走边说。很快旁边就出现了一大片菜地。
“走吧，祁墨哥哥，三师兄，来亲自试一试‘偷青’的感觉。”成睿小声地说到，并用空着的那只手拉拉两人的袖子。“王叔、连叔。你们自己看着办。”
“睿睿，如果我们被主人家发现了，不会被当贼抓起来打吧！”祁墨有些不确定问到，在他的脑海里，偷东西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情。
在苦竹，平时偷菜被逮着脾气好的主人家有可能，一笑而过；较真的主人家，有可能什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来。但在正月十五这天，偷青时被主人家发现，将会给对方带来来年好运，因此偷青人和菜主人往往都乐在其中。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的!”成睿竖起拳头，立下军令状。“如果被发现了，菜主人不但不会对你责怪，有可能还会送你甘蔗哟！”
“送甘蔗，为什么？”祁墨一边扒着地里的青菜，一边很是不解的问到。
“甘蔗是表示主人家对你的祝福，希望你生活甜蜜长久。”不过前世，成睿偷青多年，也不是没被主人家看到过，却从来没有被人送过甘蔗就是了。
“拔一颗就好。”看王礼拔起一颗萝卜，还有继续拔的迹象，成睿赶紧阻止到。
“为什么？”王礼干巴巴地问到，他可是拔的正起兴。
“偷青的规矩，菜只能一颗，向葱、姜、蒜一类的，不能超过十二根。”成睿可是牢记这个规矩多年。
“那如果偷多了，或是被偷光了怎么办？”王礼对这个问题特别感兴趣，这可关系到他的民生问题，“我还想说等下到你家背个背篓，偷上一背篓的菜，这样，我和祁连就可以好几天不用买菜了。
成睿小时候也想过被背篓出门偷青的想法，不过被成妈阻拦了就是了。
“我妈说，如果那块地被偷光了菜，以后主人家就再也种不起来那种菜，你就等着主人家找上门来，准备挨骂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深人静，偷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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