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扫把将底下的湿软的黄色花瓣弄到一边,放好装满了猪肉加鱼干顺便混合了其他东东的颗粒状食物的木盆,打起水缸里的水,手指沾些许洒在略干的黄土上带给些许的清凉,一系列的准备完毕了后蹲在地上看着狸猫矜持高傲地走过来,左右观察着周围的景色如何,确定很适合下饭才低下头开始享用午饭。
“我还真是捡了一个祖宗回来伺候着。”他揉搓那条左右晃动的毛绒绒大尾巴,唉声叹气地抱怨着,嘴角却在不自觉的时候微微上翘,轻柔的风吹起他银白色的发梢,打成小卷卷。
说起来,月初已经过去几天了,他心不在焉地思量着,是时候该去镇子里看看那家和他有合作的店铺了。
保险起见,放弃常穿的上下黑色,一套偏墨蓝的简单朴素风格,看上去就像是手里拎着条鱼,会在豆腐摊旁边逗留很久纠结哪家便宜的平民百姓,从箱子里摸出一张人脸面具,这不是之前戴的,先钱露陷的概率实在是太大了令他怀疑周围的人是不是自带透视眼。
经过长时间的琢磨和绘图,几天几夜的改造后精细许多,两边的脸颊涂抹特殊颜料从视觉上瘦了许多,假发在矿水里泡久拿出来枯枝一样干巴巴的,不似他真正柔顺的银白色头发。
不敢太随便搞弄,在铜镜前用眉笔稍微画两下,又拿了粉霜均匀地擦在衣服盖不住的白皙肌肤上,长达一个时辰的乔装打扮总算是正式完成,他满意地左右转身,营养不良和家境不好的平民百姓印象就完美出炉了。
差点忘记了,出门去菜园里蹲下来搓了一把土在双手上,站起来在衣服上随便地拍拍,这样就毫无破绽了。
锁了大门,将几样吃食和水囊放在包裹里打算出趟远门了,并不动用修为而是光靠脚走,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远门,还是要少用点修为,默默地想着,太习惯了可是很容易在日常生活里透露出来马脚的。
没有把谷仓的门关上,他知道那只狸猫习惯睡在那里,就算大白天不关也不会有哪只不要命的敢跑进去挨它炸毛的暴揍一顿,顺手揉戳了一下吃饱了正迷眼睛睡觉的它的毛绒绒脑袋,理所当然不过地挨了嫌弃的一爪子,只好无可奈何地笑笑不说话。
其实路程并不是很漫长,走在半道,碰上了恰巧经过的牛车。
牛夫长着很长的胡子却不乱,看得出来他很有心护养着,车子后面拉着很重的干草,准确的说,是干草下面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箱子。
牛夫很喜欢说话,秦时在边走着,他就在牛车上坐着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年产下几头小牛、割草让背一阵一阵的疼,多软的床铺都拯救不了,或许该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帮手,又抱怨今年的税收又增加了几钱,绘声绘色配合上应景的夸张表情好像在讲单口相声。
也不在意听故事的人点头还是说话,问了几句小兄弟家住哪里,做什么事情,秦时含糊不清地推了几句,就被说上牛车,手里被塞了四五个饱满的粉色桃子,白色绒毛有点儿扎手,闻着味倒是很新鲜。
头顶艳阳高照,风吹得清清爽爽,他在后面的干草堆里躺着,继续听着前面的牛夫滔滔不绝于耳的闲事情,不知不觉就有些想闭会眼睛打个小小的瞌睡,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模糊在安静里。
“嗨嗨,小兄弟,你想要去的地方到了。”眼睛缓缓地睁开,阳光有点灿烂到伤眼,他从晒得谷类味很重的干草堆里坐起来,背部些许的僵硬,靠在那些四四方方的箱子上还是太磕碜了。
道了两句感谢的话,牛夫不禁哈哈大笑,拍拍他因为睡觉的地方不好略微僵硬的背部,这力道大的犹如倒柳树的拍打差一点让毫无防备的他扑倒在地上,临走前多讲了一句,若是他不嫌弃,可以去他的养牛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也不强求一定得留下来,笑笑架着牛车走远了。
他收拾衣服一会然后走几步路,总觉得怀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摸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银子,绝对不可能是他之前从家里面带出来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立刻转过身,只是那辆拉着箱子的牛车已经看不见了,绿色的草和树在两边郁郁葱葱的长着,紫白的羊蹄甲和微黄的金花茶长在其中,气味很浓,但遮盖不了怀里新鲜桃子的清香,粉红的,饱满又可爱。
他无奈地叹口气,只有先把银子放好,哪天碰见了牛夫就还过去。
镇子还是那副老样子,虽然在县城里算是很不错的了,各个方面都照顾到,保证你在里面因为小偷顺走了钱包去追时不会面对杂七杂八的店铺晕头转向,但见识过了县城的另一些镇子,基本没有人能找出它除了干净整洁以外还有值得说道的地方。
他走到夹着左边是布店、右边是当铺之间的香料店里,做事的伙计正在一个木梯子上往墙壁边空出来的柜子里推没有装盖子的木头抽屉,胳膊夹着一本书。
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大概是老板新招过来的,白白净净的没有一点儿下地干活的感觉,袖子边缝着如今最赶时髦的木兰花纹,腰上搭配了一串珠的玉,但很显然是不上台面的疵品,玉料的种质极其差,通透度让内行人都懒得瞥一眼,肉质粗并且没有过得去的致密度,扔在大街的正中央都不会有贪便宜的去捡。
他之前在街上的短短时间内就已经看见了起码十三个人身上有这种流行搭配元素,原谅他缺乏流行的敏锐触感,实在看不懂祥云纹和木兰花纹之间美感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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