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的手臂搭在窗边,闭着眼睛,不太舒服地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从中午开始,他和那些名门望族的公子哥一直没停歇地喝到了现在,你来我往的假模假样考验极了精神状态,若是还不觉得疲惫那真是铁打的脑袋。
他知道这群公子哥专门从大老远跑过来,压根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来祝贺只是狗腿地找他搭关系的,不然为什么在出事时没见到一个表示关心,现在又一窝蜂的前来贺喜,如果真相信了他们嘴里的甜言蜜语才真的是脑子进水了,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
他放下揉着太阳穴上的手,搭在窗沿旁,脸上的表情冷冷淡淡,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着这些墙头草帮衬着,这条路想要走下去,拉帮结派是必不可少的,即便是草包也得尽可能的利用,而且北宫王府的新主人的位子可没有他们嘴里说的那么容易坐稳,北宫辰现在很爱自己那又怎么样,她若是有一天移情别恋了,那么自己就跟窗外这些小贩没有任何区别,有兴趣了就看几眼,没兴趣了就挥挥手看下一家。
唯有权力才是能掌握在手心里的,至于爱情……嗤,不过是随时会破灭的泡沫而已,他望着车窗外那些可劲地推销着商品的小贩……多年前,自己也和他们一样为了生计拼命地推销自己,得到的酬劳却只有几个小小铜板,多么的可悲啊,每日奔波犹如地上的蝼蚁,劳苦一生然后尘归尘、土归土,但自己,如今已经和他们完全不同!
富贵、权利,这些普通人穷其一生无法拥有的东西如今就在自己的手心里哪里也去不了,轻松的仿佛探囊取物,他的嘴角渐渐翘起,放松的手慢慢地握紧成一个拳头,用不了多久,这些东西就会完全成为自己的谁都夺不走……
就在他幻想着未来的自己大展宏图的时候,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俏丽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让他的心脏突然间停滞了跳动,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急忙伸出手撩开帘子,但任他怎么左顾右盼,就是找不到刚刚从窗户外面一闪而过的人影了。
焦虑不安蔓延全身令他坐立不安,放下帘子闭上眼睛试图平静心情,可不管在心里默念几遍不可能也不能止住,左思右想还是睁开了眼睛冲前面的轿夫叫喊,“停下轿子!”
前面的轿夫不解地问:“现在就停下来?可到王府就差几段距离了,而且已经这么晚了,如果不早点回去,郡主会责怪我们的……”
浮生听了后怒上心头,反过来冷笑道:“原来我这个驸马爷说的话还不及郡主的心情重要啊……虽然我不能让你们停下轿子,但让你们这群蝼蚁滚蛋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主子您别急,是……是我们多嘴,嘴巴欠教训,我们马上就让轿子停下来!”两个轿夫一听到他们要被解雇,吓得连忙停下了轿子让浮生的额头差点儿撞上木板,他的脸瞬间黑了两个度,不过现在没没有功夫理会这些小事情了,得先去搞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才行,不然今天晚上都得整夜睡不着觉。
轿子停放在地上,浮生从里面弯腰出来,甩了一下衣摆角落不存在的灰尘,臭着脸在两个轿夫诚惶诚恐的低头下离开。
有个轿夫见他不说一句就要走,还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连忙问:“主子,您是要去哪里?”
浮生不客气地傲慢道:“我去哪里,有必要和你这个抬轿子的说吗?”
“但回去后,郡主一定会问起您怎么没回来,我们不好交代啊……”轿夫畏畏缩缩地说。
浮生不耐烦地说:“就说我和其他人应酬太晚,所以今天不回去了。”
“可是您已经结束了应酬了啊,这不是在让我们说谎吗……”
浮生突然一转身拽住说话着的轿夫,原来斯斯文文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好像下一秒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我才是你们的主子,胳膊肘不能老是往外拐知道么?如果再让我听到这种令人不顺心的话……”
轿夫吓得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道:“我……我们知道了,回去后会如实向郡主回复,您……请您继续和朋友们应酬……”
浮生松开手嗤了一声,看也不看轿夫,转身就直接离开。
他慢慢走在街上,皱眉看着从边上擦身而过的男男女女思考着,刚才分明看见了怎么眨眼之间就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吗……
迈开的腿停下来,他待在原地,人群依然来来往往不见一个奇怪的人出现,几分钟后他放弃了这次的寻找,大概那时候自己眼花了吧,那个人现在正被拷在牢里蹲着怎么可能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街上,一定是这几天太累了导致神经都紧张着,哪里都觉得怪怪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胳膊一紧,谁抓着他的衣袖一下就拽进了旁边昏暗的巷子里,大吃一惊地下意识反手勒住了对方的脖子,胳膊力气大的仿佛要掐死对方,冷酷地恶狠狠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人被勒得呼吸困难,说话很是艰难,“……是……是我啊,浮生,难道你认不出我……了吗?”
浮生的眼睛睁大,趁着他的胳膊不由自主地放了松,那人挣脱了压制,吃痛地摸着她自己隐隐淤青的脖子,瞪着他,毫不掩饰地表露了她自己的不满。
浮生看着眼前的人仍然内心不敢相信,狐疑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不应该正在牢里吗?是怎么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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