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浮生交出来,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
粗暴的威胁和失去的恐惧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面对即将来临的局面,哀求充满了无力和苍白,不再像以前那样将所有人视作草根。
“不……别这样……你们一定缺钱吧?黄金、翡翠、珍珠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的!只要……只要放过浮生……”
为首的人使了个眼色,所有人在同一时间鱼贯而入,她惊喘了一声,拉扯身边走去的人的衣袖,期望能获得怜悯的帮助,但映入眼帘的只有冷漠和无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感情。
“不要……求你们了……停下……”
甚至跪在地上求饶,当然这没有任何用处,她抱着最后一丝渺小的希望,也许是有用的呢,说不定就会有人看不下去出手相救呢?
浮生从房间里被人拖拉着出来,布条缠了手脚和塞了嘴,挣扎和扭动,激烈地像是即将上刑场的犯人。
泪水涌满了眼眶滑落下去,她没有尊严可言的跪地哀求。
“拜托……求你们停下……浮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是无辜清白的……”
“吵死了。”一只手直接拽住她的后衣领子往后面拉,发狠的力道勒得脖子疼,正是这个动作让她看到了这个人是谁。
月琼感受着手底下僵硬紧绷的身体,看着瞳孔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收缩,泪水控制不住地流在惨白的脸颊上,还要比这更不可思议更屈辱的事情吗?
“月琼!”
她的脸颊火烧一般发烫,几乎要尖叫,但卡在喉咙里被呜咽呛得湿透,只能用眼神杀死她,随后就迎来了一个毫不留情并且粗暴的耳光。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她愤怒地颤抖起来。
“你阻拦了正义的行使,就是罪不可赦,就得为此付出代价。”月琼很满意她的反应,所以笑出了声音。
她更加恨死了自己此时此刻的无能为力,真想就着这个姿势直接咬断对方的喉咙饮下喷涌而出的血,咽下去时无论有多么臭恶都会无比痛快。
但月琼仿佛早就知道了她极度愤怒和屈辱下生出的扭曲想法,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手底下脖子的那一小块皮肤,就像是在做着给貂剥皮前的准备。
“多么可怜的小东西,如果你再这样不懂事的撒娇,我不介意让你的男人死得更快一些。”
“不……你不可能做到的……”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又愤怒又恐惧。
“亲爱的,我当然可以。”月琼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感到有点乏味了,最邪恶的想法完美实现后总是会不可避免地对此越来越厌倦。
“所以不要让我生气好吗?或许我会看在你识相的份上仁慈那么一会会。”
月琼突然笑了两声,好像意识到自己讲了一个很可爱的笑话被逗乐,她瘫软地坐在地上没有勇气反驳,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他们离开……
北宫辰抱住脑袋,回忆这段记忆就像是在重温恶梦并且到现在都无法醒过来,没有什么比这这个更糟糕的……
不,月琼魔鬼般邪恶的语调在耳边吹着气,亲爱的,当然还有比这个更加糟糕的,那就是你亲眼看着浮生死。
赵元看着失魂落魄的北宫辰,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已经猜出了不适合在此时此刻详细了解的隐约细节,离探究的控制开关尽可能地远点,因为不这么做一定会使得北宫辰跟发疯更近。
“那月琼现在在哪里?”
北宫辰没有力气再抬头,整个人身上的生命力似乎在迅速地衰竭。
尽管看上去还是很美,窝在柔软的绸缎里的夜明珠一样熠熠生辉,可赵元知道她已经不比枯树好到哪里去,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明明之前说好了的,突然反悔是谁搞得鬼?
“……她是人证,那些武林人想要裁决浮生就需要她出场作证,已经一起去了……”
听了这番话,赵元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咬着手指左右走动,呼吸声瞬间变得急促并且杂乱无章,整个人像被网住的鸟。
“一定是月琼担心凌青山会暗杀失败,于是趁着昨天晚上我们不在府上就先行一步下手为强!他们离开的这么早,说不定不等追上,浮生在少林被斩立决了,如今该如何是好……”
秦时说:“此刻才晌午,他们昨天晚上才出发,不会这么快就能赶到少林寺去,我们立刻快马加鞭追上兴许还来得及。”
夏天还是一样的燥热,但在这样的燥热里,北宫辰突然打了个寒颤,睁着眼睛却仿佛在闭着,只能看到眼前一片漆黑。
“若是还来不及要怎么办,难道……难道我的夫君就这么白白含冤而死了吗?”
“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不要多想,否则再无用的耽搁下去,你也只有为自己的夫君安排后事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秦时立刻质问,让昏昏沉沉着精神的北宫辰清醒点,别关键时刻犯傻让敌人偷着快乐。
北宫辰怔住了。
好不容易得到了可以珍惜的幸福,却要在生命里彻底消失不见,而她,对此无能为力。
或许可以放下,在他们带走的一瞬间浮现了这样的想法,但是扪心自问自答,真的可以吗?那些就快咽下去的问题又重新回到了喉咙里,逐渐发炎发疼说不出口。
也许还有挽回的机会,她看起来很累,应该说是糟糕透了,可精神已经变得比刚才昏昏沉沉的模样好多了,心里仍然有一丝不熄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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