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瞥,怒气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慌神。
不可能,自己可是当朝北宫王爷的唯一子女,一人在上,万人在下,谁敢对自己动手?这个放狠话威胁自己的前魔教教主也一定是不敢的。
她好说歹说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开口便冷冷地反驳道:“……我可是北宫王爷的女儿,背后有势力滔天的皇室家族撑腰,你若是杀了我必将被抓住严刑拷打,即便临死也会受到生不如死的千刀万剐!”
秦时轻描淡写地说:“哦,所以呢?”
北宫辰被秦时身上那一股风轻云淡的气势压迫到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翻不了身,连原本一大堆本来用来威胁对方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
突然发现,在别人眼里她高高在上的高贵身份,对于秦时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就犹如脚底的杂草,长得再耀武扬威也不会有人当回事,而那威胁也不过是杂草掠过腿边带来的微不足道的痒痒罢了。
北宫辰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无比,她败了,彻底地败了。
自出生以来,被当成掌上明珠疼爱的她从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未像今天这样受到如此严重的挫折,完全没了底气站在秦时面前表现自己的高傲,只觉得此刻狼狈不堪,一时间竟然有了找个小缝赶快逃跑的念头。
可她终究还是不甘心就这么逃走了,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但我也是因为实在没了办法,所以……所以才会……”
秦时依旧冷漠道:“所以,我更拒绝。”
“难道你就不能听一听我的苦衷吗?”北宫辰忍不住问,美丽的眼里微微含泪,好似本该在月光下娇艳绽放的花儿,此时此刻只能在狂风暴雨里颓废垂枝,叫人心疼忍不住想要怜爱。
秦时丝毫不被少女可怜的动人面容所动摇,就像在看一具粉红骷颅,态度可谓是对他有爱慕之心的看了都要寒心。
“不管有什么苦衷都不是你们伤害无辜人的理由,这种自以为是的傲慢态度才是我拒绝你们的真正原因。”
北宫辰被呛得哑口无言,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态度和做法的不对,但为时已晚,说再多对不起也不能挽回自己给对方留下的糟糕印象。
可事已至此还是要维持住自己的大方得体,即便脸面已经被丢得差不多没了。
“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这是穆宁的解药,还请代我向他说声对不起,也请您……”
北宫辰虚伪的客套话还没有说完,手里的解药就已经没有了,秦时连余光都不想要留下来,迈开腿便要只身一人离开这个乱糟糟的房间。
北宫辰心里头的期盼也在这一刹那被打得支离破碎,灰心丧气又悔不当初,可一切都无法弥补了。
就在秦时即将离开的最后一秒,赵元忽然道:“像你这样的人,就算给一座山的金子作为报酬似乎也不会动心。”
脚步在门槛前停了下来,秦时背对着他们淡淡地回答:“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不喜欢金子,但为了金子丢掉自己的命实在是蠢得很。”
“确实不错,想要冒着危险得到金子的人不是有命没钱就是没命也没钱,虽然不多,但找找还是有的,只可惜……”
赵元像是很赞同他的想法点点头,又很忧愁地叹了口长气。
“你不是这类的人,不然一切就好办多了,那么究竟为了什么,你才肯愿意冒着丢掉自己性命的危险呢?”
秦时说:“没有。”
赵元一副早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的表情摇摇头,苦思冥想地摸着下巴,忽然之间有了注意一样好奇地问:“那么柳林林呢?他算不算是你肯愿意的其中一个原因呢?”
闻言,秦时眉头一皱。
赵元察觉到了秦时的神色变化,接着唉声叹气道:“自打落雁山庄一别后你们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面了吧?他总念叨着你这个朋友,纵使有千杯美酒也不及与你再聚……”
秦时背对着他们漠然开口,但态度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冷。
“他要想见我,以后有缘自然会碰到。”
赵元眉毛一挑,“只可惜了,即便以后有缘,如今他也没这个福气能自己走出来了。”
秦时转过身,皱眉道:“他现在,在你们的手里?”
见着秦转过了身肯面对他们,赵元的眼神变得狡黠又开始慢悠悠地打起了哑谜。
“也许在……我记得又好像不在。”
秦时下意识地眉头紧蹙,虽然嘴上依然不饶人,“你以为,我会信?”
赵元这下是真的笑了。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也应该明白,我们不光有这个实力还足够冷血狠心。”
秦时冷冷地说:“既然你知道我是个聪明人,那就应该明白,像我这样十恶不赦的魔头是不可能会有什么朋友,更不可能会为了这个子虚乌有的朋友丢掉自己的命。”
赵元眼睛眨了眨,满脸疑惑地追问道:“是么?你真的不肯吗?”
秦时冷冷地说:“即便你再问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结果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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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辰和赵元一起坐在一座华丽的马车里,就在他们马车的面前,秦时已经孤身一人坐在了另一辆专门为他准备的华丽马车里。
北宫辰的心里有许多疑问但又怕秦时听见,尽量小声问:“……赵元,你怎么这么确定秦时一定会为了柳林林答应和我们走?他不是说与柳林林压根不是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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