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大人!”
听到小桃叫出口的名字,顾许容的脸不由得僵了一下,那不耐烦仿佛被掐了一把,龇牙咧嘴得难堪起来。
秦时松开了手。
顾许容意识自己竟然走到了危机边缘,开水烫了脚丫子一样猛的向后倒退,没有多少能让人看出来的激烈表情,但不经意间的动作已经流露出了心底的畏惧。
柳林林小心扶起小桃。
“你没事吧?”
小桃哪里经历过这么惊心动魄的发展,被前魔教教主出手相助的事实好不真实,游荡在梦里,如果不是柳林林的手碰到了她,她真的是要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真的在做梦了。
连忙摇摇头,受宠若惊极了,两只眼睛悄悄瞥向秦时,脸颊红得像火烧云,当然也有刚才被顾许容打了的原因。
柳林林瞧着,还以为是顾许容打得重了,男人打女人算什么东西?天下最搬不上台面,他最是看不上这样的人。
“随随便便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顾许容心高气傲,自然武功不会甘愿落后,但与秦时对峙时也不免心生畏惧,只要还在场,底气就少到根本不能掂量。
可偏偏心高气傲怎么能忍得了这口气,立刻讽刺道:“我教训我家的贱婢,关你什么事?别以为背后有人撑腰就会怕你,再多管闲事就乱棍打出去!”
柳林林看出了对方是外强中干,哼了一声,闲暇得懒懒笑。
“把人叫来啊,倒要看看他们是听你,还是听少主。”
闻言,顾许容的面部瞬间狰狞,对这个名字的主人是生理性厌恶,已经到达了一种随时想呕吐的厉害程度。
“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提扬罗!”
柳林林看着顾许容的手里居然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就要朝自己刺过来,顿时想操这个字,一言不合就见血,鸡血打多了吗?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忽然有声音道:“庄主夫人到!”
声音响起的刹那间,顾许容萎了,匕首畏畏缩缩地低垂,只能把突然爆增的恶念全都硬生生压回去。
夫人不算年轻,保养得好,倒是有点皇宫皇后的雍容华贵,在两个姿色不凡的婢女陪伴下走来,蝴蝶也忍不住被她身上昂贵的熏香吸引,但对于顾许容来说,这味道简直是和那个名字一样的令人恶心想吐。
尤其是那个眼神,就像是在看没有生命的物品,没等顾许容表达什么,夫人就毫不客气地扇了他一巴掌,力道很重,重到令他的左脸被扇歪到了一边。
夫人冷冷地说:“这一巴掌,是打你对两位贵客起了不该起的杀意。”
又一巴掌扇来右脸,“这一巴掌,是打你将这些年在落雁山庄受到的教育全都喂了狗。”
又一巴掌扇在左脸,“最后这一巴掌,是打你自以为比奴婢高人一等的骄横。”
“搞清楚你的身份、记住你的名字、老老实实待在你该待的位置上,若是以后再有出格的行为,休怪我这个养母不讲这些年的情面!”
顾许容一脸怨恨地捂着红肿的脸颊,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在没有温度的冰冷视线里狼狈离开。
“你不是要给少主送茶点么?去吧。”
得到了逐客令,小桃像是被赦免了株连九族的死罪连忙鞠躬,逃一般走了。
夫人又说:“让两位贵客看了笑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柳林林哪里敢放在心上,瞧了这一出家里事,最怕的就是被人盯上要拿金银珠宝堵嘴,尤其是这家人还不是一般人,摆摆手要赶快撇干净利落。
“不会不会,如果不是您出手相救,恐怕我的肚子早就开了个洞了。”
夫人叹口气。
“是我管教不严。”
柳林林忍不住说:“……可能有点唐突,我一直有个疑问,庄主已经逝去,眼下除了抓住凶手,最要紧的事大概还是赶快立一个能稳定住落雁山庄的新主人。”
“在这个时刻,台面上最说得了话的您有没有想过现如今的落雁山庄要由谁来主持大局呢?”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一定眼见就是为实,往往最让人不敢想象的才是最该相信的……”
夫人摇摇头,眼里流露出惆怅,又是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柳林林完全摸不着头脑,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富贵人家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秦时却是获知了什么东西,突然皱眉思索着,忽然说:“我们去停尸房。”
乍一下听到这话,柳林林惊讶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好像唯独他不知所谓跟不上周围人的步伐,是不是该补一补脑子不然越来越像傻瓜了。
“停尸房?难不成……你打算亲自去检查庄主的尸体?庄主的死另有蹊跷吗?可是赵元不是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啊。”
秦时说:“赵元虽然誉为玉面圣医,但有些东西是永远也看不出来的。”
柳林林只好说:“但停尸房被侍卫严格把守,要怎么才能掩人耳目地顺利溜进去?”
秦时说:“这,就要请刚才离开的婢女帮个小忙了。”
柳林林疑惑地说:“你是指小桃姑娘?可她能做的事只有端茶送水,能帮我们什么?”
秦时说:“光她一个人当然是不行,这件事还必须由你亲自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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