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叫齐大浩的,还拿扳手把一台机器的出料口给砸坏了,停工半小时维修,损失的都是钱,我本来要报警的,涛哥给拦着了。”
“脾气这么大了?”凌二气的咬牙切齿,气的是他们不争气!
厂里目前还是以本地人居多,突然加入来的三个外地人,都是从皖北过来的的年轻小伙,最大的21,最小的15,初入浦江,漫无目的,找不到工作,背着编织袋睡天桥。
那晚,他从马路对面的大排档吃完饭,一听他们口音就知道是老乡,便随口问了两句,刚好日化厂缺工,也就留下来了他们。
“是啊,毕竟年轻人,容易冲动,要是报警,这一辈子可就是毁了,我还是想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梁成涛叹口气道,“留他们在宿舍反思呢,没让他们上班。”
“有人看着吗?”凌二问。
“那不成非法拘禁了嘛。”梁成涛道。
“他们不傻,长着腿呢。”凌二拦住要去找人的金钟,笑着道,“现在去宿舍,他们肯定不在了,去了肯定也是白去。”
“那估计是差不多。”金钟点点头,他可没有梁成涛这种书生气,容易轻信人,按照他的意思,肯定是先揍一顿,锁屋里再说。
“还有半个月工资呢,就这么不要了?”梁成涛道,“去看看吧,万一没走呢?”
王祖勋拨了个电话,拨通后,问了两句,然后道,“我打电话了,让他们去看了。”
不一会儿,跑过来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的道,“跑了!行李都不在了。”
凌二摊摊手道,“得,就随便他们吧。”
真抓住他们,他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毕竟正如梁成涛所说,因为这么点小事,去毁人家前途,似乎有点犯不上。
如果还不知悔改,社会会给他们教训的。
在产能扩张的事情上,他给出了自己的思路,他想了想道,“据我所知,从今年开始,很多日化厂,包括集体企业、国企,都存在开工不足,甚至是濒临破产绝境,咱们为什么不找他们做代工呢。”
“代工?”梁成涛听着这个词感觉新鲜,他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帮咱们生产?”
“就是这个意思,洗衣粉说白了,没什么技术含量,跟他们一说,他们就知道怎么生产,到时候贴上咱们的牌子就可以。”凌二笑着道,“而且厂家也不局限于一地,比如咱们找湘西的厂子生产,湘西的经销商可以直接就近拿货,好处可不止一样两样。”
“这倒是好主意,贴牌给他们,我们中间赚个差钱。”梁成涛附和的点点头道,“我之前还想着建厂或者收购呢,但是都不是太好的注意,自己建厂,不可能再像初创时候敷衍了事,肯定要按照正规厂建设,工期长则一年,短则半年,时间上不允许,现在到处在催货。
如果是收购呢,很多厂子都是烂摊子,工人不好安排,负债不好解决,遗留问题比较多。”
像新收购的二分厂是属于可遇不可求的。
93、精神
“他们帮我们生产,配方得给他们啊,万一造成了泄露,以后就是麻烦事,跟我们打擂台呢。”王祖勋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梁成涛笑着对江贤磊道,“你给王总解释一下。”
在脱磷洗衣粉上市的当月,江贤磊在日化厂的工资已经涨到了每月一千五百元,而且年底还有不菲的分红!
他原来的单位,一直是七十五块六毛三分的工资,三年不曾涨工资了,好不容易在上个月涨个工资,同级别的同事都是十块八块的涨,偏偏他只涨了一块三毛钱!
他去找领导理论,闹了个没趣,他想不通在车里日日夜夜,兢兢业业的是为了什么?
再想一想,每天只需要他偶尔去一趟的日化厂,孰好孰坏,一目了然。
终于在上个月下了决心离职,然后成为了日化厂的科研部经理,他笑着道,“洗衣粉脱磷技术算不得什么高深的东西,缺乏技术壁垒,咱们开创了这个局面后,很多大厂商已经在跟风做了,做的比我们还精细,说实话,回过头,我还得分析他们的产品,弥补我们的不足。”
凌二道,“我们的优势是广告营销和产品渠道,很多厂子学不来,他们有技术又能怎么样?”
“这倒是也是。”王祖勋点点头道,“实际上很多厂的产品比我们的不差,就是销不出去。”
凌二道,“找代工厂问题不大吧?”
“这个交给我吧,”王祖勋笑着道,“你们把章程搞出来,比如给对方什么价,怎么付款,我们赚多少,我来去跟他们谈,说不准他们还得把我供着,当两天大爷,好吃好喝少不了。”
“那你们一起研究吧,我不懂。”凌二肩膀一耸,抱着茶杯走了。
随着邱家兄弟做服装,凌龙开馒头店,王刚开餐馆,各自忙得不可开交,都已经搬走了,日化厂提供给他们的宿舍现在只住着他和潘宥诚。
潘宥诚同样忙得很,进货出货,都是他一个人在弄,三五天不着家,凌二早就想给他找帮手了,都被他拒绝了。
坐在门口空荡荡的屋里,直勾勾的盯着脚下的一群正在搬运米粒的蚂蚁,温春华背着手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注意。
“魔怔了?”温春华问。
“你现在越来越有神棍的风采了。”凌二瞧瞧他特意蓄起来的那抹小胡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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