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洛想和甄子彧谈正事,可狄敬鸿就傻呵呵的在一旁站着,想不看他都难,魏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怎么说以前也是他伺候的,这个鬼样子他忍不了。
魏洛默默起身,伸手过去,可是手还没有触碰到狄敬鸿的腰带,狄敬鸿就冲着魏洛瞪眼喊道,“你要干什么?”纵使小爷我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也没有你的份儿。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子彧的面,就敢明目张胆非礼我?
狄敬鸿气得瞪圆了眼睛,他本来剑眉星目,脸上五官棱角分明,不瞪眼睛就够大了,再这么一瞪眼,吓得魏洛直愣愣伸着手,不敢向前也不敢收回。他手不收回来也就罢了,嘴巴突然间还合不拢了,只见僵尸一样的人,瞠目、张口、伸手,捞着两把空气,下意识等着听狄敬鸿吩咐。
都怪以前在北平,金久奇管魏洛管的太严了,魏洛见到他就迅速进入角色,当了这些年“魏大人”丝毫没有长进。
魏洛愣了片刻,没有等来狄敬鸿下一句吩咐,便又伸手过去,这回狄敬鸿彻底崩了,竟然还敢动手,他像是被人踩到脚趾头一般,端着茶壶蹭的往后跳了一步,他这一跳不要紧,那本来就松松垮垮没有系紧的裤子,转瞬就落到了脚底,只剩下白花花的两条大长腿在袍子里晃悠。
狄敬鸿“啊”一声,嚷道:“魏洛,你疯了,想找男人宜春楼去!”他不认为是自己跳的裤子掉了,他理所当然认为是魏洛拽的。
魏洛:“……”我对男人没兴趣好么,我只对北平锣鼓巷胡同口那家的姑娘有兴趣,因为您老人家不配合,我到现在还没请人家听上一场戏。
狄敬鸿自觉受了奇耻大辱,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扒了裤子。尤其是,还当着甄子彧的面扒的。就算这件事平时对于稀里糊涂、脸皮肉厚的狄敬鸿来说没什么,现在也绝对不行,若不把此事闹大,如何向子彧交待?
搞不好晚上要打地铺。
想到“打地铺”,狄敬鸿举起茶壶便要砸,刚才你就坏了老子的好事,现在又要害老子打地铺,狄敬鸿咬牙道:“看我不砸死你。”
甄子彧本来笑的前仰后合,起身要去踹狄敬鸿,骂一句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穿裤子,见狄敬鸿突然举起了茶壶,连忙冲过去拦着,懒“狄敬鸿,你干什么?疯了啊?你打魏洛干什么?”
狄敬鸿不依不饶,“子彧,你别拦我,我要砸死他,他图谋不轨想摸我。”说着话还要举手砸魏洛。
甄子彧拽他拽不住,枕着脸生气了,干脆松开了手,“你砸,你砸,你冲我砸,把我们两个都砸死,就剩你一个人了,这辈子都别想回家,一个人在这里可怜死算了。”甄子彧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不知怎的,说到“回家”,竟然眼圈红了。
狄敬鸿放下茶壶,伸手拉他,“子彧,你怎么了?”甄子彧不着边际的说了几句话,狄敬鸿听得稀里糊涂,摸不着头脑,摸不着头脑他也不摸,他只想着子彧怎么眼圈红了,看上去都要哭了。子彧要哭了,肯定是生我气了。
甄子彧甩掉他的手,“裤子穿上,多大了,不嫌丢人。”
魏洛见甄子彧这样,自己心里也难受,安慰甄子彧道:“子彧,你别难过,肯定能回去。”
狄敬鸿穿好裤子,皱眉问甄子彧,道:“子彧,你要回哪里去?不是说好了不回去了吗?你答应我了啊子彧,你答应了。”这回,换狄敬鸿着急了,子彧命名已经答应他留在观澜了,怎么突然有要回家?
甄子彧重重叹了一口气,重新盘腿坐到书案前,对魏洛道:“魏洛,说正事吧。”说什么回家,连那幅山水画都没有画好,即便画好了画,还要等到天象吻合才能成行,这一等,说不定又是十年八年,甚至几十年。
狄敬鸿哪里还听得进去正事,一心只想着甄子彧为何要回家,他坐在甄子彧身侧,拉着甄子彧的胳膊不放,“子彧,我不让你走,你答应我的,你答应了的,你走了我怎么办?”他说着话,眼圈竟也红了。
甄子彧看得心里难受,狄敬鸿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
魏洛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从小到大跟在这人身边,也没见过几次他这个样子。
甄子彧拉住狄敬鸿的手,那双手一直在止不住地颤抖。“敬鸿,放心,若是我回家了,一定会带你一起走~啊,否则,我宁可永远都不回去。”没有你在身边,我回去有什么意义?说罢,他怕狄敬鸿不放心,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狄敬鸿目不转睛地看着甄子彧,他从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睛里,看到了滚烫的情绪,他觉得甄子彧不是在哄他,甄子彧的话他应该信。可是,他依旧怕,怕的手抖。
魏洛也安慰狄敬鸿道:“子彧对你如此用心,他怎么可能舍下你一个人?”
狄敬鸿又瞪他,“有你什么事?还不都是你瞎搅和?我告诉你,我只喜欢子彧一个,这辈子下辈子也只喜欢子彧一个,我眼里容不下旁人。”言外之意,你赶紧死了心。
好吧。
魏洛只好默默收回了自己那些个“多余”的关心,免得再吓着他老人家。
狄敬鸿紧挨甄子彧坐,甄子彧便一直拉着他的手,直到他的手不再抖了,也没有放开。喝了两杯茶,闲聊了几句,狄敬鸿终于踏实了一些。
甄子彧这才问魏洛,道:“魏洛,你在那些证物中发现了什么?”他听魏洛进门之时语气轻快,定是找到了有价值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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