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子彧借着客栈内的小书案临摹他们穿越而来的那张山水画。刘博恩画了两三次, 已经非常接近原作, 但神韵上始终差了几分,甄子彧不好意思总是麻烦刘博恩,他计划自己画。
甄子彧只要有空就画那副山水画, 两三日便画一张,他话好一张便扔掉, 然后继续画下一张, 始终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
狄敬鸿只当是甄子彧闲来无事, 消耗个时间,也没有觉得奇怪。每次甄子彧画画,他便乖乖地坐在一旁研磨,一边研磨一边观赏, 时间长了还能提醒甄子彧,这里画的不对啦,那里比上次瘦一些啦, 他说了甄子彧就听, 然后撕掉画再画下一幅。如此循环往复, 画画成了两人的主要消遣。
这一日自欧阳家返回,甄子彧照例安安静静作画,狄敬鸿却没有心情研磨, 在一旁唉声叹气, 想要引起甄子彧的主意,又不直说到底什么事情。
他这是在生欧阳建光的气。
在他无穷无尽的唉声叹气中,甄子彧终于画不下去了, 搁下笔,抬眸看他,“有事直说,不要在这里捣乱,我都画不下去了。”
狄敬鸿腮帮子鼓鼓的,咕咕哝哝,道:“子彧,这案子咱们不接了。”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去了欧阳建光家,怪不得满院子都是铜臭气,遮都遮不住。
甄子彧道:“已经接下了,怎么能反悔?”这傻子绕来绕去唉声叹气半天了,就是想撂挑子不干了,却又不敢直说,因为观澜有规定,接了案子中途无辜放弃倒扣积分和月俸。探案不是小事,接了又随便撒手不管还得了?若是都如此行事,观澜的名声就彻底糟蹋了。
狄敬鸿道,“总之……这案子咱不接了,咱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欧阳家,再说了,是老头子硬要指派的,都没有询问咱们的意见,不作数。”
甄子彧道:“为何不接?接,送上门的好事,你还要撒了手?”
狄敬鸿道:“这算什么好事?”接了欧阳家的案子,早晚要与那混蛋打交道。
甄子彧道:“接了欧阳家的案子,欧阳建光便有把柄在我们手上,又有杨氏的庇护,你觉得他还敢轻举妄动吗?”
狄敬鸿道:“那种混蛋,谁说得准?”
甄子彧道:“他肯定不敢。”这夜明珠,可是关系到欧阳家的家运,纵使欧阳建光再不长脑子,他也得掂量掂量。况且,据说这欧阳建光并非没有脑子之人,相反,他脑子精得很。
狄敬鸿道:“他敢不敢另说,即便他不敢轻举妄动,单说这个案子本身,目前来看线索不清,注定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到时候破不了案,还不得给观澜丢人,左右都是丢人,不如早些回去,省心。”
甄子彧道:“还没行动就说破不了案,长他人志气没自己威风,莫急,安心等一等,魏洛拿着证物去做处理了,一会儿看看他鉴别的结果如何。”
狄敬鸿惊讶,道:“魏洛不是算命的么,他还会干这活儿?”他想起来,甄子彧进门就把自己百宝囊里的几样东西递给了魏洛,那里面有甄子彧拓印锁头和柜子的毡布,还有一些小刷子取下的灰尘。
甄子彧心想,那不都是你老人家手把手教给他的吗?
甄子彧故意逗他,道:“魏洛不是司天么,让他掐算掐算,到底那盗宝的贼跑到哪里去了。”
狄敬鸿仍然瞪着大眼睛,“这都行?那以后是不是都不用干活儿了?”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以后接了买案文书只要扔给魏洛一个人,掐掐手指头就搞定了,嗖嗖嗖,一个月接个十个八个案子都没有任何问题,那……岂不是要发财了?
甄子彧瞧着他那傻样就想笑,整天净做白日梦。
狄敬鸿突然拽住甄子彧问,“既然魏洛掐算掐算就能找到贼,你为何还要将取回的证物给他?”
甄子彧一本正经,道:“当然是做法器啊。”
“法器?”什么鬼?
甄子彧道:“魏洛只是掐算可不行,他还需要沐浴更衣做法,做法还要有法器,与那盗贼真身相联,冥冥中才能有天意指引。”
狄敬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兴高采烈的抓住甄子彧,却见甄子彧憋笑已经憋红了脸,“子彧,你该不会是逗我玩儿呢吧?”
甄子彧“噗”笑出了声,破功了,“你这傻子,还真信啊?哈哈哈哈……”
狄敬鸿见他晓得肩膀一颤一颤的,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一个猛子扑上去将人抱住,“甄子彧,你敢戏弄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甄子彧用力挣脱,想跑,“是你自己笨,还怪别人戏弄你,你怎么那么笨啊,人家说你就信啊?”
狄敬鸿用力扣着人,“我笨是吧,我笨,好,我让你看看我笨不笨。”嗯,再笨的人都有擅长的一手,狄敬鸿也有,比如在逗弄甄子彧这一手上,他就十分擅长,三下两下便把人摸得满脸通红。
甄子彧见他来真的,开始心虚找借口,语气也软了几分,“狄敬鸿,大白天的你不能胡来~啊。”两人你推我搡闹在了一处,狄敬鸿这人若想胡来绝对不分白天黑夜,眼看就要“着火”,甄子彧赶紧制止他,想要在他怀里抽身。
感觉到甄子彧想跑,狄敬鸿手劲更紧了几分,“白天不能胡来,晚上能吗?”为了得到满意的回答,一边说着话还威胁着往人家颈间蹭,甄子彧这个地方特别敏感,狄敬鸿伸出舌头逗弄,激起粉红一片,看上去十分可口,到了这个程度,狄敬鸿即便是想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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