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对家追杀他,他不会带着娘子出逃,不顾娘子身孕,以至于孩子累没了,妻子没有好好调理伤了身,至今做下一身病不说,还再不能怀孕,他娘子那么喜欢孩子……
这些血海深仇,常常恨的冯安做梦都咬牙切齿,如今终于有报仇的机会,还是这般天时地利人和。
冯安砰砰又给葵武青禾磕了三个头,带着杨饱和几个核心技术人员一路上了皇城。
时隔十几年,再次踏上皇城的土地,冯安心里感慨万千,最多还是滔天的恨意和黄连般的苦涩。这些通通被他咽进肚子里,咬着牙拼着一股狠劲,把大钟建的奢靡恢宏,圣人非常满意,大力赏赐了他们这些工匠。
也就这时候被冯安用一块手表买通的杜公公将冯安的冤屈捅到了圣人跟前。圣人登时就大怒了,那人不但当场被削掉官职,还被流放三千里。那人流放的时候,冯安特意去看了,很惨,特别惨,在他给你护送的官差十两银子后,那些官差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让他活着走到地方。
那个像五台山一样压在他身上,似要永远翻不过去的人,他的命竟然只值十两银子。
冯安大笑,笑着笑着却泪流满面。大仇得报,却并没畅意,他和娘子,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冯安和杨饱等人再次返回狄水城的时候,时钟、手表、怀表已经风靡整个狄水城。
此时此刻,此三样已经成了身份象征。谁家没有一样都不敢称是贵族,有钱人家。
冯安等人赶到葵府的时候,葵武和青禾正在接待狄水城里一位有名的员外郎。
这位员外郎这次前来就是给葵家送礼物,想买钟表的。
没错,想买钟表等物,可不是想买就买的,还得有人脉,能直接让葵家给面子的人才能买到。
毕竟都是纯手工,又讲求技艺,所以钟表等物十分紧俏,非常难买。因着狄水城这边是葵家生产手表等物的总部,故而这边钟表的价格和难求程度,比之皇城更甚。
“葵郎君,这次你工坊里生产出时钟也好,手表或者怀表也罢,都要先给我留一份。”那人坐在椅子上道:“如今这狄水城有头脸的人人手一份,独独差我没有。每次商会之时,人家看个手表或者怀表,我就只能望望天,看看日头,可没少挨笑话。”
葵武都不记得这是第几个找上门来的,其中还有好几个被门房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发掉了,连大门都没让进。
“张兄,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你来之前已经有好几个人都来找我了。都是关系十分要好的,实在推却不得,没办法,我就只能按照先后顺序给排了。这不日子都告诉完人家了,实在是不能更变了。要不这样,你也往后排排。”
“得排到几月?”
葵武拿出记事本翻来道:“本应该是出了正月的,这样吧,我到时候和工人商量商量,多给些银钱,让他们务必在过年前给你赶制出来。”
那人自知只能这样,也就答应下来,又吃了一会儿茶就告辞了。
他走后,冯安等人才进来拜见葵武青禾。
“这些时日你们辛苦了,给皇家干活不比在自家,都受累了。大家回去都休息一个月,工钱照旧,明日晚上我在酒楼宴请众位。”
青禾怕他们太累,就没定在当天晚上,而是选择了第二日。这些人为了赶路也确实累,就算当晚请客也没心情吃饭玩乐,倒是第二日正好。
冯安走后不就,晓花和崔璨过来接崔瑰,一看见阿爹阿娘,崔瑰立刻欢快的扑了上去。
晓花正抱着儿子稀罕,忽然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小家伙正偷偷扣她的手表呢。
“你干什么呢?”这手表可是她好不容易弄到的,要是弄坏了,再等下一块,就算她是葵武的亲妹子,也不知道要排到猴年马月去。
崔瑰道:“阿娘,我也要。”
晓花手上这块表,五百多两银子一块,能给崔瑰祸害玩。晓花给崔璨使个眼色,崔璨忙把木头雕刻的小手表拿了出来。
“儿子,你看阿爹给你做的。”
崔璨用木头雕刻出的手表同样活灵活现,除了指针不能转动,其他的都一模一样。甚至表盘上还粘了一些相对便宜的宝石。别看就是这么一块哄孩子玩的手表,可从木料到做工等,至少也值几十两银子。
崔瑰这下被木头雕刻的手表吸引,从晓花身上跳下来去玩手表了。
“哥夫,你真厉害,咱们家不过就是这几年忙着扩大经营,没出新品,这些人就说咱们葵家‘江郎才尽’弄不出好东西来了,不过吃老本罢了。哪里想到,哥夫你根本不是弄不出来东西,而是直接憋了一个大的。”
“现在东西有了,够新奇,够珍贵,可是能买起的有几个,这下把那些背后嚼舌根的那些小人一下就都给镇住了。”晓花慷慨激昂的说道。
青禾笑了笑,安抚了晓花几句。
待晓花走后,屋里只剩下葵武青禾二人,葵武突然起身把青禾抱住了。
铜镜里映照出二人的身形,葵武痴痴地看着,轻声道:“夫郎,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青禾回握住葵武的手,“大郎,能和你在一起,同样是我三生有幸。”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两只色彩艳丽的蝴蝶翩翩起舞,缠绵悱恻,一如屋里的那对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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