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的舞女正在后面等待,这首曲子结束就该她们入场了,这其中就有瑶姬。
瑶姬勾引葵武不成,被发怒的青禾强硬的送到教坊司。瑶姬本身就是教坊司出来的,因宫宴上的一支舞被康靖王多看了两眼,第二日就被圣人送给了王爷。
当知道今日是刘舒的亲宴,瑶姬特意贿赂了教坊司的司长让她参加。瑶姬认为能令圣人亲自下令她们教坊司来助乐,刘舒肯定是圣人跟前的红人,那么他的婚宴上一定会来许多高官显贵。若是能再次入了哪位贵人的眼,她就可以脱离苦海,继续过奢靡的日子,万万没想到葵家竟然来参加刘舒的婚宴,而且看样子,关系似乎非常不一般。
“那就是缝纫机啊!”瑶姬身后的舞女偷偷探头看去,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
“早就听说有能做衣服的机器了,原来就长这个样子,真好看。”
“这才不算好看,你们不知道,咱们宫中也采购了数台缝纫机,那才叫好看,机身上还有宝石呢。”
另一个舞女对缝纫机不大感兴趣,她指着青禾送出的檀木匣子道:“缝纫机有什么可看的,那一盒的花露才令人羡慕的。”
“我看见了,里面好像有玫瑰露和茉莉露,还有一个什么我没看见。就这三样,怎么也得四五十两银子吧。我就喜欢花露可惜太贵了,我攥一年的月例才能买上一瓶,实在是舍不得。”
舞女感慨的同时,目光落在青禾身上,羡慕道:“我听说葵夫郎就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双儿,没什么才艺,而且我看她样子也普普通通,勉强算作清秀,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嫁给葵郎君。”
“葵郎君家财万贯,跟了他,这辈子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舞女的眼中露出对青禾即羡慕又妒忌的神情。
忽然她似想到什么,对瑶姬道:“你之前贿赂司长做这支曲子的领舞不就是为了能一举吸引贵人的目光,如今这葵郎君正是合适的人选。他身上没有官职,自然就不会如当官的有那么多顾虑。只要你能讨得葵郎君的喜欢,到时候再生下一儿半女,那么把葵夫郎赶下堂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葵夫郎生不出孩子。那样的话,葵家那偌大的家业岂不都是你的了。”
瑶姬想起往事,心内正惶恐,听到同伴阴阳怪气的话,她勉强压下惊惧,面上尽量不动声色道:“这个好机会让给你了,我可看不上葵郎君那样粗鲁的大汉,我喜欢斯文儒雅的男人。”
舞女撇撇嘴,另一个舞女道:“瑶姬真看不上葵郎君,那她想找什么样的?”
“听她放屁。她做梦都想离开教坊司,有人能带她离开她就乐不得的,怎么可能还挑三拣四。你别忘了,她之前跟过王爷一段日子,后来被送回教坊司。虽然说是王爷走了才把她送回来的,但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王爷送回来的。”
“而且咱们都知道王爷和葵家一直走的很近,说不定就是她勾引葵郎君不成,被王爷发作回来的。”舞女不过是乱猜的,她自己也没想到会猜中事情的真相。
就在这时候曲子结束该她们上场了,舞女们匆匆上去。
瑶姬做为领舞自然在最显眼的位置,她此刻后悔死了,早知道青禾他们回来,她就装个病混过去了,总比被这两个人看见强。若是他们因看见她,而想起往事生气,再来找她的麻烦该怎么办。可事到临头又换不了人了,瑶姬只能硬着头皮跳,眼神却是一眼都不敢往青禾他们所在的方向瞥。
但青禾和葵武还是看见她了,青禾没什么表示,葵武的脸色却变了。
就是这个女人企图破坏他和他夫郎的感情,她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葵武危险的眯起眼睛。
“算了大郎。”青禾低声道:“若是她老老实实的跳舞不起什么幺蛾子这事就算了,她勾引你,我们把她送回教坊司那种地方已经算是报复了,只要她不再作妖,这事就算了。”
葵武冷哼两声。
瑶姬还算识趣,规规矩矩的直到跳完舞也没敢再来惹他们,青禾也就当今日没遇见她。
刘舒的婚宴后没几日就是除夕,这是青禾葵武在皇城过的第三个年,同往年没什么不同,又似有很大的不同。最起码,青禾和葵武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彼此间的默契也更高了。
没过初七,胖五就离开了皇城前往河城。跟他同去的还有一个账房和何六。
到了河城,何六和胖五都心情复杂,看着刚买下的铺子,何六不禁感慨道:“想当年你我连进城都不敢,如今却在城里买下一间铺子当起了掌柜。真是时也势也,命也运也。”
胖五娘子同样感慨万千,当年离开老家时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那时候她们一家是怀着怎么样的忐忑和对未来的茫然离开老家,那时候想的不是什么前途和发达,唯一祈求的就是时候哪怕喝粥也好,只要能一家人都能吃上就行。
不曾想今日却是以这样的身份荣归故里。
胖五娘子深深叹口气,“相公回家看看吧,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阿娘了。不管怎么说,阿娘总是生养你的人。那时候阿娘已经老了,她管不动你了,这不是她的错,咱们不能怪她。”
她们离开那年,胖五的阿娘已经七十多岁了,她自己尚且没有能力养自己,又怎么管胖五一家。难不成逼迫自己的其他儿子养兄弟一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