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天家容颜不能直视,但是也不是就真的一眼都不能看。若是真那般,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连圣人和皇后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是不是哪日圣人和皇后被调包他们仍旧不知道?其实,不过就是不能眼盯盯的瞅着罢了,还是能看的。
陈韫状似无意的扫了眼皇后的方向,但因为是有目的的看,只一眼就看清了皇后的嘴上的大红色。确实和以往宫宴上用的不同,衬的皇后越发大气,同时竟是容颜更胜往昔。
陈韫暗暗发誓回去一定要去葵家买这个口红。同样注意到皇后和刘舒不同的并不仅仅只是陈韫一个,还有其他许多人,这其中甚至有几个年岁大的老臣。
第二日一早,葵家脂粉铺子的掌柜刚打开铺子门没一盏茶的功夫,铺子里就宾客云集,挤满了前来买口红的人。
“掌柜,口红可是在你家卖?”
“掌柜,你家有没有口红?”
“掌柜,给我每个颜色的口红来一支,对了,郎君用款麝香味的蛤蜊油也来一盒……”
类似的对话开始响彻在葵家铺子里,掌柜乐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上去了。
青禾和葵武来的时候,铺子里人群推不动搡不动的,只能掌柜迎出来。
“葵郎君、葵夫郎来了。”脂粉铺子掌柜笑呵呵道。
青禾点头,“昨日掌柜还担心会不忙,今日就忙的脚不沾地了吧,我之前就说过,有你忙的时候。”
“之前是我太心急了。”能不心急吗,掌柜也是赚
提成的,卖的越多,最后他的提成也就越多。
掌柜奇怪道:“只不过为什么这次来的都是郎君,不见几个小娘子?明明口红之物应该更适合小娘子啊?”
一个给自己家主君买完口红出来的仆人站住道:“掌柜的你竟然不知道?”
那小仆问话的口气太过惊讶,倒把掌柜问的怔住了,“这其中可是有什么典故?”
小仆道:“你家铺子倒也奇怪,竟然连自家的事都不知道还要听别人说。”
“今年的新科状元郎在昨日宫宴上就用了你家的口红,据说当日只涂了一点点,整个人就十分爽利精神,容光焕发。当时就被皇后看中,欲尚公主呢。”
其实之前的事情青禾已经知道,是他拜托刘舒去宫宴前涂口红的。刘舒自己在家试过好几遍,才找好涂抹的量,量掌握好后既不会让人看出他嘴唇上涂了东西,明晃晃的,又会提升他的气色,气色好了,人自然就好看,会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不过后来刘舒在宫宴上被尚公主的事情青禾就不知道了,在刘舒考中会元后他就搬出了葵府。
听到这里,青禾才出声问道:“那最后怎么样了?”
“状元郎好像直接就拒绝了,他是有个有婚约的未婚妻的,状元郎是个重情义的人,不忍心抛弃糟糠之妻就和圣人讲了。咱们的圣人很是宽宏,并没有怪罪他,反而觉得他很敢说话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重用了他,将他分进翰林院了。”
翰林院相当于圣人的私人秘书室,常常有机会和圣人见面说话,有机会多沟通,自然才有机会被圣人记住提拔。
而状元郎的最好升迁之路就是殿试后先进翰林院,干个三年五载被圣人记住后,寻个机会外调,再干个七年八年的,不求有功但求无功再寻个机会回京,只要能回京,基本就在圣人跟前挂了名了,之后也就前途无量了。
刘舒的开局是真的很漂亮,之后日后什么样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这些事情都是刘舒住在葵家的时候闲聊提起,青禾才知道。
青禾对葵武道:“没想到刘舒竟还真敢说,也不枉何蔓对他情深一场。”
“但凡是个有担当的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拒绝,只有自己没
真本事心里没底的男人才会试图用亲事攀附权贵企图一步登天。自古有言,高门嫁女低门娶妻。”
葵武说完,又适时表忠心道:“当然,若是我遇到这种事情,我也会直接拒绝的。”
葵武定定直视青禾,眼睛张着开开的好能让青禾看清楚他眼里的真诚,“夫郎,我对你是忠贞不二、矢志不渝的,就好比……”
葵武想说些浪漫的词汇,就好像刘舒写给何蔓的情书,可惜他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半天也没想出来,倒是想起一句俗语:王八看绿豆——对眼了。葵武差点把这话说出来,幸好都到了嘴边忽然意识到不怎么对,生生给吞了回去。
“好比那鸳鸯,一个死了另一个也绝不独活。”终于叫葵武给想起一个,葵武高兴道。
葵武还觉得这话挺浪漫的,生死相依多么缠绵悱恻。
可是青禾却沉下脸来道:“不许胡说八道!不管怎样都要好好活着。”
葵武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黄泉碧落我都得跟着你。”
听到这里青禾还是挺感动的,接着就听葵武又道:“要不然你早走了在下面改嫁了怎么办?”
青禾只觉得胸腔中的感动化成一块巨石重重砸下,砸的他差点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偏葵武自己一点没意识到,还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殊不知道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浪漫被他一句话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那小仆大概是没听过说话这么糙,还糙的这么理直气壮,直接噗嗤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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