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武适时释放威压,满脸狰狞,“还是说你们认为我葵大郎守不住这金山银山?要是如此,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跟着来的几个镖师见状立刻戒备起来,紧张得就差伸拳做防御之态,周有钱赶紧道:“大郎这是何出此言,我不过就是来谈生意的罢了!怎么还说到这些了!”
青禾敛了温柔笑意,“方子是永远不可能卖的,其他可以商量,郎君不若回去好好想想,愿意再来
谈。”
周有钱带着人出了葵家,一个随从道:“郎君,这葵家当真猖狂,竟敢出言威慑你,就不怕你真报复他们。咱们可是来自皇都,圣人脚下,随便哪个京官一句话,还整治不了一个小小的葵家!”
“浅薄!”
那随从不服气,“敢问郎君,小人哪里说错了?”
“我只问你那葵家大郎那般壮硕身材又有千金之力,明显就是个武将的好苗子。不管留在身边防身,或者打仗都是极好,为何康靖王放着这样的人才浪费,也没强征?”
周有钱冷静分析道:“咱们与番邦战争非一朝一夕开始,打了这么多年,狄水城多少壮丁被强征入伍,为什么独独放过葵大郎这等天生神力之人?”
“这些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周有钱冷声道:“你觉得咱们比得过康靖王的权势,连他都不动的人,咱们能动得了?”
随从被这直白的剖析惊出一身冷汗,圣人的亲弟弟尚且不能动的人,是谁给他们的狗胆,让他们包了天去动!
送走了周有钱,青禾心底却生出许多不安。别看他对着周有钱似无所畏惧,但心底却有些惴惴,他不知大郎日后对上皇都来的越来越大的势力能有几分把握。
“夫郎,你这是在质疑你郎君的本事呢!”葵武危险的扣住青禾的脖子,像只盯住猎物的凶兽,他喜欢青禾全身心的信任,要是这信任被动摇,葵武便觉得这几乎等同于质疑他男人的雄风。这哪能受了,是个汉子就忍不了,“在你眼里你郎君就是那么没本事的人,连自己夫郎都护不住!”
葵武那眼神似青禾只要真敢点下头,就势必要他好好领教番自己的‘本事’。青禾身体本能做出反应,疯狂摇头。
葵武冷哼,“你且放心,不会有事,就是咱们生意做到皇都都成。”
“大郎可是认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青禾问。
“前些年咱们和胡人打仗,胡人时常滋扰百姓,守城将士无能,见了胡人跟猫见了老鼠似得。城里有能力的百姓便自组成支队伍抵抗胡人,我也是其中一员。”
“后来队伍发展壮大,城里有钱人也会出高价让我们保护。再后来王爷来了封地,他用兵如神,数次击退胡人,城内百姓才安全下来。也是这是,城内治安稳定,胡人老实了,朝廷才有心管我这些百姓组成的势力,康靖王有意剿我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走上死路,就只能为他们另寻出路。”
“天不亡我,就在这时候真给我找到机会了。那次对战,眼看着王爷带领的军队就要败北,是我带着手下的兄弟们九死一生潜入胡人腹地,烧了他们的后方粮草。也是那次战役,让胡人损失惨重,康靖王反败为胜,奠定了今日的胜利。”
葵武说的故事一点
都不动听,语气平平,甚至没平时逗弄青禾时的表情丰盛,但青禾却听得心拧着疼。
葵武继续道:“那次潜入后方,我们死了很多兄弟,也正是这些死去的兄弟的命换了我们剩下这些人活下来的机会。王爷答应我们上报圣人,就说我们这些匪人全部被他剿灭,假的剿匪经过由他制造。”
“我手下那帮兄弟许多被胡人杀光了家人,与胡人的仇恨不共戴天,因此许多后来都跟了王爷,进入他军队。”
青禾问:“你为什么没参军?”
他家大郎当初能有那么一支队伍,又怎会是贪生怕死的人。
“原来的组建人死了,就由我顶上了。夫郎,我是这支队伍的老大,要是我也跟着参军,那么我手下的人是听我的还是听王爷的,要是反了呢?”
所以谁都能参军,唯独葵武不能!
“后来跟着我跑商的这些人都是后组建的,只有一两个是原来跟着我的,成不了什么气候。再说一个跑商,不过十几个人,王爷并不会放在眼里。”
青禾忽然道:“大郎,那会儿你多大?”
葵武一下怔住,眼神闪躲,他道:“那会儿城里乱得很,大家都是很小就被拉入军队。”
葵武只会更小,他天生就生得比别人高大,十一二岁,比别人家十五六岁还壮实。他那会儿究竟多小,可想而知。小到葵武不愿意说,怕说了他夫郎会哭。
没看他夫郎现在就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吗。
“好了,都过去了。再说我天生力气大,那些对别人而言挺可怕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葵武故意岔开话题,“王爷惜才,现在我的那些兄弟都在王爷手下混得不错,王爷又因为火烧敌粮一事算是欠我个人情,所以咱们的生意就算做到皇都他也会罩着,不必怕谁!”
这就是葵武的底气,说得出就是真护得住!
青禾此刻却没了任何心思,整颗心似拧衣服似得绞在一起上不来气。
他的大郎,那会儿才多大,就要为许许多多人谋划退路,又是何等智谋,那么小竟然就真的让他在于死路中生生寻出条生路。这些说的简单,当时却是该何其凶险。一个不好,也许就被康靖王充作叛贼剿了,死无葬身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