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为好心劝言,却不被领情,那人也是个有脾气的,拧身走了,还不管这档子破事了。
程玮想走,偏偏被郑楷泽拉着辩论个没完没了。
无奈之下,程玮只能求助道:“舒兄,你快救救我!”
私塾角落处一男子粗布麻衣,草鞋濮头,趴在案几上正低头刻苦。闻言方抬头道:“大同也好,小康也罢,均各有利弊。大同者,人人均同,不能按劳分配。故而,闲散懒汉有机可趁。同者,上进者不能按劳分配,久者,寒心堕意,亦成无士之士。同理,小康也。按劳分配,自是有富有贵,便会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是也,各有利弊。我所想,无论大同亦或小康,于百姓而言丰衣足食平安康健就可。”
郑楷泽唬着脸,“刘舒,你别忘了你母亲尚且缠绵病榻无钱可医,你却已经被官场富贵迷了眼。如若让你高中做官,不知会害的多少人变成你母亲今日的情景。”
一向寡淡的刘舒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变了表情。气氛绷成一根弦,就要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道:“郑楷泽,门外有人找。”
郑楷泽正好借此机会出了私塾,却憋了一肚子火气,出门一看竟是两个不认识的人找他。其中一人还是个他最讨厌的双儿,脸色登时就黑了。
“冒昧打扰先生,万望海涵。”青禾知道读书人文气大,他们不经人介绍就找上门难免会让人觉得冒犯。因此并没有特别在意郑楷泽的黑脸,但态度上也绝不讨好谄媚,只不过多了对读书人的几分尊敬。
“听闻先生文笔斐然,故而想请先生帮忙写几个故事。”来之前,葵武和青禾路过锦绣书肆,给了五文钱与书肆伙计,就打听到了常给书肆写话本子的郑楷泽。
据伙计说,郑楷泽家境贫寒,常写些话本子送来,有时候写不出好故事还会帮书肆誊写赚钱。等青禾送了两块糖给伙计后,伙计就告诉青禾,郑楷泽写的话本子以风花雪月为多,里面不乏些香艳过火的描写,所以他们这次找郑楷泽是找对了人。
郑楷泽闻言脸更黑了,他肚子里本就有气,加之又被一个双儿堵在私塾门口要求写故事,觉得受到了绝对冒犯,简直气炸了。平时他写话本子送到书肆都是偷偷的不让同学知道,他怕同学会因此瞧不起他。现在被青禾一个双儿在私塾门口大咧咧捅破,旁边还有几个同班同学看着,这简直是把他的脸皮扒下来掷在地上踩。
“滚开!”郑楷泽恼怒地竟伸手来推青禾,“我写的乃是治国安邦之策,效力国家圣人,凭一个双儿也配要我写故事!”
幸而葵武身手灵敏武艺高强,一拉一拽就把人掼在地上。郑楷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掼了下袖子,“尔等野蛮!”
几个偷偷看着的同窗撇了撇嘴,“还说舒兄亲权贵,我看他才是最攀附权贵的那个,这还没怎么地呢,就不给这个那个写故事。”
“呵,我听说郑楷泽家境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家境殷实,是开角店的。而是贫穷的农户,好像住在乡下,一大家子人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他却平时一派大手大脚做派。”
“啊,舒兄,你今天怎么走这么早?”
刘舒温和道:“我母亲身体不舒服,我最近都会早点回去。”
刘舒指着青禾葵武所在的位置问道:“发生什么了?这两个人不是过来找郑楷泽的吗,怎么争执起来!”
几个同学就争着抢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刘舒,刘舒听后顿时眼睛发亮,“写故事?我可以写。”
刘舒大步甩开同学走上前,“两位郎君且留步。”
正要离开的青禾和葵武楞了下才回头,就见一个温润但身材消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到的少年疾步而来。
少年脸上满是急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而双颊泛红。
“请问两位郎君是找人写话本子吗?”
“是的,你是?”青禾问。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刘舒,是这家私塾的学生,也是郑楷泽的同窗。我平时会写些话本子送到书肆,也会帮着誊写。如果两位郎君需要找人写话本子,我完全可以,绝对不比郑楷泽写的差,可以保证修改到两位满意。”
青禾和葵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还以为今天找不成了,得另想办法呢。
“咱们找个地方说话。”青禾道。
“可以。”
青禾选择了一家茶馆,十文一壶的粗茶可以随意坐。
“刘先生,我们需要几则短故事,才子佳人风花雪月,内容你随意,吸引人就可以。只是有一点,必须提到糖玫瑰,而且在这则故事中,糖玫瑰必须起到绝对性必不可少的作用。”
刘舒头脑飞快思索着,“糖玫瑰是什么?”
“我带来了。”青禾把雕刻好的糖玫瑰从小篮子里拿出来给刘舒看。
刘舒惊诧道:“好漂亮,闻着像是甜的,这是糖雕刻成的,怪不得叫糖玫瑰。”
“你写成的故事,我们会在茶馆等地请说书先生讲,希望你不要介意。”青禾又问:“先生可会丹青?也想在话本子中插两幅画。”
青禾记忆中,这时候的读书人讲究君子六艺,琴棋书画。故而许多读书人都能写能画,就算谈不上大家,但也不错。
“在下丹青尚可,可以一并画了。”刘舒忙表示,“既然是两位郎君请我写的,那这故事就属于两位郎君,你们想用它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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