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赶巧,这时候煞神葵武跑商回来了。
当初葵武是年初走的,直到年底还没回来,城里人都知道他去了胡地跑商,就传他被胡人杀了,回不来了。
葵武名下有十三亩地,因走的时候着急只种了五亩,剩下七亩没种就租给田地比邻的青家。按照规矩,佃户需要给总收成四成与主家。
偏偏那青家是个贪小便宜的,一听葵武回不来,小心思就动了,竟把原本要给主家的四成粮食卖了。即便葵家其他亲戚听说后找来,青家拒不承认,狡辩葵武走之前银子不凑手,他们先给的租金。青家以为葵武死了便是死无对证,能昧下这好几旦的粮食。没想到葵武从胡兵手上逃出来了。
这一回来自然就要来青家要租子,青家敢和葵家亲戚胡搅蛮缠,可不敢惹煞神。他家二话没说就把卖的银子拿出来,葵武哪会要银子。
粮食再次买回来可就不是原来卖出去的那个价格了,青家给他的银子根本不够买同样多的粮食,而葵武一年没在家,正缺的就是粮食。粮食青家有,自家留着吃的,可他们也不愿意给葵武,给了他们就得花大价钱买回来吃,那不就赔了。
也就是这时候一直忌惮青禾的青萍看是个除掉大哥的好时机,提出用青禾抵债。
葵武二十好几的老光棍,整个狄水城谁也不愿意嫁,馋那一口都要馋疯了,于是就同意了。不仅如此,除了八担粮食的租子不要外,还另给了二两银子的聘礼。
所以后来纵然青禾不愿意到投了河,青家还是趁着高热把他塞进花娇送进葵家。
葵武半眯着眼睛,眼里闪着危险的光,“所以你因为做了我夫郎一直记恨青家,现在连回门礼都不愿意送了?”
秋生欲极高的青禾果断否认,“跟这没关系,跟着你我吃的好喝的好,生病有药,吃饭还有鸡,这日子哪找去。”
葵武人生的五大三粗,神经也粗的差不多,他和青禾都是一样的人,压根没长谈情说爱那根筋。所以听青禾这么说还挺顺耳,根本没想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还觉得就是这么个理,他能保证以后给夫郎鸡吃肉吃,别人行吗。至于感情,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能吃吗?
葵武眼里危险的光没了,青禾松口气。
“我气的是,他们竟然都不给我看病,不管怎样,请个郎中给我看看开点药总行吧。他们手里并不是没有,别的不说,你前些日子给的二两银子总在吧。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因着我那银子他们还捞不到呢。”
第6章 狐假虎威棒极了
葵武默了默,道:“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否则不会给青家那二两银子。”
青禾点头,不在乎道:“我知道,现在和你说,也不是要你怎么样,就是想告诉你我和青家的关系。”
对于青家,于青禾本身而言并没有感情。于他占了身体的原主而言,已是亲缘了断,他们养了原主一场,却也害了原主的命。青禾不替原主找他们报仇,也不会拿他们当亲人,否则置被他们害死的原主于何地。这段恩怨是非,就随着原主的死亡而消散吧。
葵武道:“这事我不知道便罢了,知道就不能这么轻易算了。你爹妈我是不好怎样,但是你那个小妹,还有李家背信弃义的那个小子,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要是晚了,青禾烧死了怎么办,这可是他夫郎!葵武并不知道原主已经烧死了。至于李家那小子同样不可饶恕,竟然敢觊觎他夫郎,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青禾怔了下,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葵武一圈,瞅着他强壮的体格心有余悸道:“你找李家那小子算账倒没什么,但是怎么和青萍算账,青萍毕竟是个小娘子,你不会连女人也打吧?”
要是葵武连女儿都打,那会不会打他?
忽然,青禾感到身上冷飕飕的。一抬头,就见葵武面色不善的瞪着他。
“呵,什么叫连女人都打,城北的刘二姐以前做过人肉馒头,就你这种小身体她一只手能打两!当年官府抓她,可出了不少兵力。”
人肉馒头?那不是,真的有啊!青禾咽了口唾液。
接着就听葵武瓮声瓮气道:“男人女人的我不知道,但我不打我夫郎。”
说完端着饭碗大口大口吃起来。青禾小心翼翼觑他,看葵武一个劲往嘴里扒拉饭,连口咸菜都不吃,应该是生气了。便夹了筷子咸菜放进葵武碗中,讨好的笑道:“吃咸菜。”
不管怎么说,葵武可是为了给他出气,他还质疑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现在先低头哄人也是应该的。
葵武觑他一眼,吃掉了咸菜。这是他夫郎,不是外头的阿猫阿狗,又不能打一顿,还能怎么办。
吃过饭葵武就把青禾赶一边去,他舀水洗碗。
“洗碗以后都不用你,特别现在天冷,你手嫩,沾了水被风一吹该皴裂了,怪疼的。我手糙,不怕这个。”
这明明只是一件不打紧的小事,但还是让青禾感到暖心。葵武毕竟是他要过一辈的人,把他放在心上总是比心里没有他好。不过他也会对他好的。
葵武洗过碗,擦干双手就把自己的棉袄裹在青禾身上,他自己另外找了一件稻草棉絮混合着做的棉衣。这种棉衣保暖度比纯棉的差多了,不过想到自己的棉袄是穿在自己夫郎身上,他就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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