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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和小石头把秦熠明和盛乘早就认识这件事当做偷听来的秘密传达到偏院,谁成想秦熠明却根本不当这是个秘密。小石头鬼鬼祟祟的回到后院,就听得秦熠明大张旗鼓的把人都召集到一处了,问了周遭的人,只说是少爷要立规矩,具体什么规矩还得等会儿细听。
秦熠明搂着盛乘出了屋门,盛乘许久不被允许出门,情不自禁的张嘴吸了口新鲜空气,立刻就咳嗽了起来。
秦熠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怪他不爱惜身体吸了凉气,又替他拢了拢衣服才缓缓开口:“人都到齐了吗?”
有人回应他:“少爷,后院的人都在了。”
秦熠明蹙了蹙眉,“把偏院管事的也叫来。”
下面人有些不知所措,从前偏院是悠悠主事,现如今悠悠就站在盛乘身后两步,当下偏院统共两个人,一个玉笙,一个丫鬟左左,也不知哪个算管事的。
秦熠明见下人怔忪的表情有些微怒,声音也大了些:“听不懂话吗?叫偏院的玉笙过来!”
盛乘有些哀愁的看着他,但他似乎不以为意,盛乘身上常年带着病,这种表情也是时常挂在脸上的,并不稀奇,他只是更用力的搂了搂盛乘的肩膀。
玉笙来时,后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遣人去叫玉笙后,秦熠明就带头站着等,也不说话,只是望着远处暗暗的天际。上次秦熠明夜里叫人说事情,是因为老爷说院里闹腾要遣散一些下人,这次也不知为了什么,竟带着他手心里的宝贝盛乘一起受这夜寒。
这院里的人心知肚明,要是玉笙敢不来,他们都逃不掉要被少爷迁怒的。
玉笙走近,秦熠明才回过神来。
“少爷。”玉笙规规矩矩的给他行了礼,也不抬头看他就立在了台阶下,等他的吩咐。
秦熠明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玉公子好大的面子,竟是叫这整个院里的人等你自己啊。”
玉笙忽的有些委屈,秦熠明并未提前通知他后院有事商议,遣人去叫的时候他正吃着左左拿来的吃食,也不敢怠慢,放下吃食抹了一把嘴就出来了,袄上的带子都没系好,哪里来的面子呢,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出来,只有低着头不做声。
可秦熠明却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直愣愣的盯着他,也不说话。
玉笙不怕跟人耗,他在花月阁什么人没见过,遇见那些不好惹的,整夜对坐着不说话也是有过的。现今因觉受了委屈,明白秦熠明的意思了他也依然没有出声,反正他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说了罢。
偏院静悄悄的,悠悠上前了一步,正要说什么,便听见盛乘急促的咳了起来。
回了屋,秦熠明看着咳的脸红的盛乘心头涌上了许多愧疚,他本是心血来潮要跟下人宣布他与盛乘的婚事的,他也不知自己堂堂秦府少爷为何要这样大张旗鼓的说这件事,只消他吩咐一声,整个府里的人都会忙活起来,莫不是怕有人消息不灵通听不到这样的大喜事吗?
盛乘一杯茶水润喉止了咳嗽,若有所思的看着秦熠明,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熠明哥,你是真的想娶我过门吗?”
被盯了好一会儿的秦熠明急着表态,“当然了,这个名分本该在三年前就给你了。”
盛乘苦笑一声又缓了口气,道:“可我身子骨这样弱,即便我是娚族人,这副身子也无法给你添上一儿半女了,你该有大好的前程,何必一心扑在我身上。”
秦熠明拉住他的手说:“我要娶你的,你救过我的命,我该报答你。”
“我不用你报答我,我要嫁你,只能是因为你爱我,不是因为你要报答我!”盛乘抽出手语气里有些恼怒。
秦熠明急忙把他的手拽回来捂在自己胸口处,“盛儿,我爱你,我是爱你的,我找了你三年,我若是不爱你我早就娶亲了何苦要等你这三年?”
盛乘平复了心情,问道:“你爹会愿意你娶我吗?你可是秦家的独子,要娶个娚族人,好歹也得是会生养的,像偏院的玉笙那样的。”
秦熠明心不在焉的说:“会愿意的,我爹管不了我这些,我只能娶你。”
盛乘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这话,但也知多说无益,就着秦熠明的手推了推他,道:“叫下人们散了吧,大冷天的再冻坏了,我要休息了。”
秦熠明也没有叫旁的人来,自己伺候着盛乘换了衣服躺下,又帮他掖好了被角才轻手轻脚的退出门来,叫悠悠进去候着。
秦熠明正要叫人散了,却发现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守在外头,唯独不见了玉笙的踪影,拿眼睛仔细一寻,连左左和小石头也不见了。
见少爷表情已经显出怒气,有聪明的小厮便轻声说:“少爷,玉公子刚晕过去了,这后院不许喧哗就没惊动您,叫人背回偏院了。”
秦熠明眉宇间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调整了气息,依然傲娇的抬着头说:“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都散了吧,有事明日再说。”
他转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又突然回头厉声吩咐道:“小石头回来叫他来找我领罚!他不知自己现如今是伺候谁的吗?!”
夜里请不来大夫,自打秦熠明把盛乘接回来以后偏院的日子大不如前了,也是秦茂私下里支应着才能过的顺畅了些,这段日子秦茂为了生意上的事出门去了,偏院是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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