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乐:“哦,还有什么事?”
李轻水自斟自饮,干了一杯酒道:“还不是于飞的事!当初我是为了找他,才惹了后来这些麻烦,做事总要善始善终吧?于飞是救出来了,可还得劝他回去啊。我想把他的思想工作给做通了,然后再通知他父母来接人。结果这小子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简直是油盐不进!”
于飞这种传销团伙成员,按其情节是够不上量刑的,连刑事拘留都勉强。一般的处理,是批评教育之后驱散遣返,实际上就是让他自己回去。但李轻水却不能这么做,好不容易找到了于飞,再这么轻易把他放走,万一人又不见了怎么办?
他多少还是利用了职权,将于飞刑事拘留十五天,人扣在公安局里看着才放心。在此期间,于飞一直是有关部门人员的重点工作对象,不同的人轮流做他的思想工作。也不知是不是被李轻水那几枪给吓傻了,于飞刚开始是一言不发,流露出明显不愿意配合的抵触情绪。
后来李轻水亲自去劝他,苦口婆心讲了半天。于飞终于开口了,语气很坚定地说道:“谁也不能阻止他人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道路虽然艰辛、前途虽然险阻,但迈向成功目标的决心不能改变。我并没有耽误光阴,一直在学习与积累,警官,难道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吗?我们不应该有理想、有追求吗?”
第199章、以毒攻毒,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李轻水继续劝下去的时候,于飞反倒给他上起课来,说的是一套一套、头头是道。李轻水被弄的没脾气了,既不能打又不好骂,再过一个星期刑事拘留就要结束,得把于飞放出去,恐怕不得不通知他的家人来接了。但是像这样一个人交回去,他总觉得很遗憾,已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却好像没有把事情做完。
介绍完这些,李轻水有些无奈的冲成天乐道:“我现在的状况,恐怕也不能继续关照于飞的事情了。我是端掉传销团伙的警察、阻挡他实现人生梦想的绊脚石,他对我肯定有抵触情绪,我说的话他听不进去,还反过来想给我上课!……成总,你就不一样了,你曾经是他的同学,也在传销团伙里呆过,说不定有办法能劝他想通。”
黄裳叹了口气道:“这不是能不能想通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敲碎的问题。只有那样,于飞才能保持虚幻的自尊,否则他哪还有脸出去见人?他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传销团伙真是害人不浅啊!”
李轻水也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我现在和他交流,简直就像和火星人在说话!”
黄裳说“敲碎”,敲碎的是什么东西?就是包裹于飞心灵的那一层外壳,在传销团伙中呆的时间太久了,已经适应了那种封闭心灵的环境、习惯于用那种妄想思维去思考、得到虚幻的安慰。认清现实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伤害,怎么能承认这么长时间来都是在浪费生命、害人害己?
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但敲开这层外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在有些残忍,因为这段生命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几乎都没得到,只剩下那一套自欺欺人的妄想以及对他人的伤害,却自以为从事着光明的事业!但如果不把这层心灵的外壳敲碎、狠狠的刺痛,也无法让他们回归正常的生活。
听到这里,成天乐沉吟道:“李警官,你找我就对了!传销团伙那一套我熟,想忽悠人先忽悠自己。那就以毒攻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飞不是在看守所还给你上课吗?等他出来让我去接,我就用他那一套给他上上课,忽悠破了也就完事了!”
李轻水追问道:“你想怎么办?”
成天乐一摆手:“你就别问我会怎么办了,只要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出来就行。”
李轻水:“一个星期之后,到时候我得通知他父母来接人。”
成天乐想了想道:“我第一天早上去接,第二天晚上请他去松鹤楼吃顿饭,你稍微安排一下吧,等我们吃的差不多了,再让他的家人来接,当场把人带走。至于有没有效果我也不敢保证,总之尽量试试吧,应该会有用的。”
李轻水:“那就多谢你了,我们都是尽人事而已,他如果实在执迷不悟,那也是自找的,谁也没办法。”
成天乐又想起一件事,追问道:“领导,我托你的另一件事,你没忘了吧?”
李轻水:“你是说那个叫刘书君的姑娘?长的是挺漂亮的,难怪你会那么上心。于飞一进去就被拘留了,而刘书君是团伙的骨干小头目之一,调查了一天才被拘留,因此她会比于飞晚出来一天,你也要去接吗?”
成天乐答道:“我当然会去接,下午去,正好请她和于飞一起到松鹤楼去吃饭,也完成一个心愿,能劝的话就一起劝了。”
这时“耗子”突然在成天乐的脑海中提醒道:“成天乐,成天乐,你既然能帮李轻水处理于飞这件事,干脆连史炎也一并解决了吧!”
成天乐暗问道:“你今天好安静啊,半天没吱声,突然开口吓我一跳!对付于飞我有办法,对付史炎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把他打一顿能解决的,假如史炎有个三长两短,李警官的处境会更被动。现在不是收不收拾史炎的问题,影响已经造出去了,很难挽回啊。”
“耗子”喊道:“说你是笨蛋你还不承认!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是史炎做的,就应该让他自己去解决。而且他就是干那行的,应该最清楚怎么处理。……史炎不怕李轻水这个已成众矢之的的倒霉警察,好像很有骨气的样子;但他如果连易老大都不怕,我才真的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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