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年前白晏殊在师徒礼上把往生树的花枝递到叶九歌面前说给他的时候,叶九歌心底某个一直感觉空荡荡的地方,在哪一刻被全部填满。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终于得到了他一直求之不得的东西一样。
明寂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站在叶九歌身后蹙着眉想事的白晏殊,道:“那我接着刚刚的话说吧。”
“额,师尊……我打扰到你们谈话了吗?”
叶九歌这次发现,白晏殊和明寂俩人……刚刚似乎是在谈什么事,而他的来到正好打断了他俩。
“没事。”
虽然白晏殊丝毫不介意自己打断他们谈话,但叶九歌还是准备溜了。
有些事情白晏殊不介意,不代表叶九歌不明白。
那些事情该自己知道,那些事情自己又不该去了解,叶九歌还是分的清的。
天极峰上很少有外人,更别提是无极仙宗之外的人。明寂既然来到无极仙宗单独找白晏殊,就说明他要和白晏殊说的事并非小事。
他如果好奇可以私下问白晏殊,但绝对不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听他们说。
因为……现在的叶九歌还没有资格。
没有实力,所以没有资格为师尊分忧……专心修炼早日变强,他才有资格站在师尊身边。
“师尊你们慢慢聊吧!我还有点事要和掌门师兄汇报,我就先去紫阳峰找他了!”
说完,叶九歌朝着白晏殊和明寂挥挥手,一个大轻功飞上了天,然后离开了天极峰。
白晏殊目送着叶九歌离开,明寂也跟看着叶九歌,然后对着白晏殊感叹道:“真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往生树开花……”
“上一次还是一千年前,上戊尊者还在的时候。”
明寂看了一眼白晏殊,淡然一笑,道:“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白晏殊没有接明寂的话,只是重新走到往生树下,双手抱胸,斜靠在树下。
明寂轻轻摇头,无奈道:“四百多年没见,你还是像小时候阿雪在的时候一样不喜欢我。”
“你知道原因。”白晏殊把头往后仰了一点,然后望着望生树茂密的树冠,继续道:“师父为了你曾被雷劫废尽根骨,虽得以重塑但心灰意冷……”
说到这,白晏殊停下来,微微低下仰着的头,正视着明寂,道:“她为了你伤心了多少次?你在她死后蓄发还俗……又给谁看呢?”
对于明寂,白晏殊并不讨厌。只是他和殷红雪之间的事,总让白晏殊有种似曾相识,就好像自己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样……
所以白晏殊并不是很待见明寂,因为每每看到明寂,他的心里也有一种相似的悔恨……人都没了,你再想明白又有什么用?
明寂合十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垂下了眼眸。
白晏殊的话他无法反驳,他和殷红雪之间……错过的太多了,以至于在殷红雪陨落之后他才想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正如白晏殊说的那样,人都已经不在了……他想弥补,也于事无补。
“你啊……真是变了好多……”
虽然被白晏殊的话戳到痛处,但明寂还是很欣慰,因为白晏殊比起以前,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如果阿雪还在的话,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会很高兴……”
殷红雪把白晏殊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明寂自然也因此爱屋及乌的把白晏殊当做自己人。在殷红雪陨落之后,白晏殊遇到的很多麻烦,都是明寂在暗中提前帮他解决了的。
当然,这些白晏殊自然也有察觉,只是没有明说。因为明寂所做的……不过是在弥补,弥补殷红雪的遗憾罢了。
“继续。”白晏殊并不想和明寂谈殷红雪的事,殷红雪的死,在白晏殊的心中同样是根刺——那是无能的自己,不断害死身边之人的证明。
明寂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然后接着说在叶九歌回来之前,他们谈的话题:“天煞魔君……恐怕又活过来了。”
“五百多年前的仙魔大战,你还没出生所以应该只是道听途说过一些事吧?”
白晏殊点点头,天煞魔君的事他的确知道一些,但也都是道听途说没有根据,因为参加过那场大战了人……很多都死了。
恐怕整个天元,也就只有明寂知道的最多……
因为明寂……是从上戊尊者那个时代活到现在,也是现在天元大世界曾经最接近飞升的一个人。
之所以用曾经,是因为在殷红雪陨落之后,明寂的佛心也随着殷红雪的死而破碎,明寂的境界直接从渡劫后期掉到了大乘期。
“天煞魔君是横空出世的魔修,来历成谜,只是当我们察觉到这个人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很多凡人被炼成了活尸,修仙者被种下魔种成为天煞魔君座下的魔修……那时的天元,简直宛如地狱。”
“各大宗门决定联手剿灭天煞魔君……由此引发了五百多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
“但是……我们终究还是不敌天煞。”
明寂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我知道现在关于五百多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所有消息都说是仙道以微弱的优势赢了……但其实,我们才是输的那方。”
“那时候的正道,并没有人能够正面敌上天煞,全都被活尸和被天煞变成魔修的同伴给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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