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澹答复:“不来,我有猫要养,又饿了它半天。”
其实没有,昨天傍晚多放了猫粮和水。
手机屏上显示武昕森打的一行字:“下回把猫一起带过来。”
顾澹没回复,他想进入自己的生活,得先亲口承认他就是武昕森,否则连猫都不给他看,哼。
走出武昕森的平民小区,回到自己琼琚园的土豪大房子,顾澹先去看猫,然后搬块椅子,拿着小铲子,到院中把花圃里的杂草枯木去除。明年初春,花圃可以重新种上花花草草。
辞职在家的顾澹,日子过得清闲。
不过他也并非无所事事,他接了一些设计和原画的工作,午后会将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忙至霞光泼洒江面才会出来。
一个人的生活很简单,晚饭也很简单,两个菜,一钵汤,一碗米饭。
这样的日子,基本无人打扰。
偶尔顾澹会去探看母亲,极少的情况下,他会被父亲叫去聚餐。
如果没有武昕森,顾澹的生活也会和以前一样照旧过,孤寂,但也还适应;有了他之后,幸福感暴涨,天天都想在庭院里旋转跳跃。
没有顾澹的夜晚,武昕森跟几个有生意往来的朋友出去喝酒,一伙人聊着生意经,喝至深夜,各自散了。武昕森喝酒比较克制,来的朋友都喝醉了,要人扶着走,他也就一点小醉。
武昕森约了位代驾司机,他慢悠悠离开酒吧的卡座区,经过散座区域时,看到一名男子趴在桌上,身体蜷曲,表情痛苦,皱着眉头。
店里蓝色的灯光照他脸上,越发增显他此刻遭受的痛苦,要是换做陌生人,武昕森会帮忙叫名店员过来查看,不过这人挺眼熟。武昕森认出是他公司的一名客户,此人眼下正有套房子由他们公司负责装潢。
武昕森低头去问:“陈先生,和你一起饮酒的人呢?”
他记忆真好,甚至还记得对方姓陈。
姓陈的男子抬了下眼皮,见到武昕森他没认出来,他摇摇头,声音沙哑,不过能听出他说的是:“我一个人。”
他这分明是喝多了,嘴角还沾有呕吐后的食物残渣,眼睛通红,似乎哭过。武昕森看看四周空荡,想他应该也没有伙伴,而现代的酒是能喝死人的。
“你家住哪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武昕森轻松搀住陈姓男子,带着他出店,男子醉得迷迷糊糊,不过还能说出自家的地址,家人电话。
代驾司机过来,武昕森让司机先送男子回家,路上,武昕森用男子的手机,给他家人打了通电话。
将这名醉酒的男子,送至他的住所附近,看男子摇摇晃晃下车,被他的家人接走,武昕森这才让司机送自己回家。
这不过是今晚喝酒的一个小小插曲。
武昕森回到家中,洗了把脸清醒清醒,他脱去外衣,坐在床上,看着整齐并排的两个枕头,他摸摸枕被,想着顾澹。
“睡了吗?”发出这么条信息给顾澹,以前的武昕森可不爱说废话。
这深更半夜的,顾澹当然睡下了。
过了大约两分钟左右,顾澹回了段语音:“几点啦,你说睡没睡?有事?”
他显然是被信息提醒声吵醒,能想象他睡眼惺忪的模样,武昕森听着语音浅笑,他嗓音低沉:“想你。”
“别想,我明天也不过去。”顾澹回复地很快,他看来是彻底醒来了。
他身体需要休息,两人天天在一起,早晚肾虚。
武昕森笑道:“晚安。”
顾澹那边听到了武昕森说晚安,还有他那低沉的笑声,顾澹打了个哈欠,也道声晚安,随即就钻回被窝里睡觉。
窗外的月光明媚,江岸仍旧一片灯火,两个距离不远的人,拥着枕被,各自入睡。
说不过来的顾澹,第二天还是来了,午后他提着菜,按开武昕森家门锁的密码。他看武昕森摁过一遍就记得,记得很牢。
武昕森从公司赶回来,见顾澹人没在门外,而在屋内,不过他也不吃惊,他问:“你的猫没带过来?”
顾澹坐在厅里剥着石榴吃,皮和籽堆在茶几上,目测已经吃下一颗,看来他等武昕森等了一会儿。
“它不喜欢陌生人,上次把它寄养,还抓伤一位女店员的手臂。”
武昕森脱去外衣,扯松领带,他往顾澹身旁坐下,拿走他剥好的一块石榴吃,很甜。
石榴是顾澹买来的,厨房的餐桌上,还有一大袋食材。
武昕森说:“冰箱满了,下次过来不用买菜,我会买。”
顾澹问:“你工作挺忙的吧,昨晚是不是去喝酒了?”
“是喝了点酒,你怎么听出来?”武昕森昨晚没有醉,口齿很清晰。
顾澹被问,一时失言:“你以前不会那么说。”
不会说“想你”这类情话,武昕森不擅长说情话,以前从未说过,甚至很多事他也从不说。
“嗯?以前?”武昕森凑过脸来,拾走顾澹落在衣领上的一颗红石榴籽,他温热的气息拂在顾澹的脸颊和脖子。
顾澹直觉武昕森要吻他,忙把他的脸推走,说道:“今天你洗菜,我做饭。”
等会亲着亲着,要误事,还没做晚饭呢。
顾澹下厨,武昕森在旁打下手,给切个葱花,剁几个蒜头,撕撕豌豆,他倒也不厌其烦,乐在其中。顾澹展露一手现代厨艺,很美味,很对武昕森的胃口,单是看顾澹拿着小勺子试羹汤的样子,就已觉得美味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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