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相视一笑, 这岛原是上回俩人危急时去避难的岛,在这里,于凯峰陪伴着尹桐度过了第一个发热期。
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于凯峰和尹桐轻车熟路带着受着伤的方匀和青羚, 走到了山洞里。
洞里有适合躺着的松软的草堆,还有燃烧后的木炭,更难得的是旁边有一潭流动的泉水,青羚搀扶着方匀坐在旁边。
路上时青羚一把搀起方匀,方匀连忙往旁边躲:“不用,又不是腿受伤了。”
“唉呀,你逞什么能?”青羚非抓着他,让他把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半背着他一步步往前挪。
方匀瞪着于凯峰,示意于凯峰帮他,但于凯峰仿佛没看见。
坐到泉水边上,方匀把军装外套脱掉,只见左右臂膀都受了伤,中了四枪,鲜血淋漓的,衬衣被血弄湿了一大片。
两个Omega一见,都震惊不已。
“疼吗?”尹桐皱着眉问道。
“废话,能不疼吗?”青羚把手搭到方匀臂膀上,仔仔细细地看枪口。
方匀上半身赤/裸/着,就这么被Omega围观伤口,冷汗都从额头沁了出来,他一动都不敢动,苦笑道:“都离我远点儿,没什么好看的。”
于凯峰在洞口转了一会儿,找到了引火石,撕掉干燥的树皮生着了火。尹桐一看,就跑过去找小树、掰树枝、抽木条,帮着于凯峰架起了火堆。
虽然离开了瀛洲那苦寒之地,但岛上的夜里还是很冷的,阴风阵阵,方匀受了伤,更不能着凉。
于凯峰和方匀在索隆号上时被威胁着扔了枪,两个Omega身上更是没有武器了,好在于凯峰随身带着一把短.刀,他把里面的衬衫脱了,用刀把衬衫割成几条,扔到了青羚身上。
“给他包上。”于凯峰说。
“啧,你给我包不就行了?”方匀瞪着他,“我自己来。”
方匀刚要去捡布条,青羚夺了去,对他说:“我包。”
青羚用一块布沾了下泉水,打湿了以后拧干,帮方匀把伤口附近的血迹擦干,然后把布条给他捆上,咬着牙给他把一处伤口系紧了。
尹桐在边上看着火堆,时不时往里填新的树枝。
于凯峰看着青羚精湛的包扎技术,一时愕然,问道:“我说,子弹您取出来了吗?”
青羚动作一顿:“……”
方匀低着头,像是屏住呼吸一般停在那里,青羚靠得太近了,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怎么的,他只觉得光着的身子汗毛都立了起来,头有些晕。
青羚:“子弹……用取出来吗?”
于凯峰:“……不然呢?”
他咣当一声把刀扔到青羚前面:“用刀把子弹挖出来。”
“啊!”青羚一想那恐怖的场景连忙捂住了耳朵。
“……我又没吼你,捂着耳朵干嘛?”于凯峰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整懵了。
“于凯峰!”方匀站了起来,把自己的衣服套在外面,捡起了刀,“咱们出去找点吃的吧。”
俩Alpha不敢走远,一个在洞口徘徊,一个在海边往里叉浅海鱼。
于凯峰动作麻利地把青羚包的歪歪扭扭的布包给拆了,方匀看了两眼,于凯峰嗤笑道:“还舍不得?”
他把伤口里的子弹剜了出来,用布条重新包扎上:“你竟然看着他给你这么包上,胳膊是不想要了?”
方匀怪道:“你别对他那么凶,没看出他很怕你吗?平时多拽的一个人,你哼一声他就吓着了。”
“凶?”于凯峰回忆了一下,自己只是平常说话而已啊,他翻了个白眼,“你们到底好没好上啊?”
“难说。”方匀叹了口气。
这个岛是荒岛,附近海产相对来说比较丰富,没一会儿俩人就用树杈子叉到了几条肥肥的大马哈鱼,串起来回到洞里。
尹桐带着青羚往洞里走了走,在水沟边上挖了一大堆野生番薯,用泉水一颗颗洗干净。
“好大的鱼啊,这么多!”青羚看到他们回来了,兴奋地跑过去看树杈子上的那一串串甩着尾巴乱跳的鱼。
四人把那块平整的石头清理了出来,坐于两侧,于凯峰手起刀落,把鱼平整地切割成两整条,中间的鱼刺剔除,剩余的肉斜切成厚片,竟没有一处多余。
尹桐对他这种本事已经见怪不怪,可青羚却赞叹不已,一直小声的“哇——”眼睛泛着惊奇的光,脸颊也粉粉的。
方匀每次看到青羚注视着于凯峰的眼神时,都从心底深处涌出无奈和伤感,他能看出青羚看于凯峰的神态,那是少年初尝爱恋时的雀跃和欣喜,是一次次激发的肾上腺素。青羚是骄矜自持的,本质是幕强,于凯峰可以说是满足了他对Alpha军官的所有想象,这种根深蒂固的喜欢,维持了那么多年,一时之间,又怎么会被轻易取代呢?
“唉——”方匀低头叹了口气。
“伤口疼吗?”尹桐转过头问。
“没有。”方匀摇摇头。
“吃吧。”于凯峰把鱼推了过去。
青羚用树枝叉起了一块,递到方匀嘴边:“啊——”
他张大了嘴,示意方匀也把嘴张开。方匀笑了笑,配合地张嘴咬了鱼片,说:“我又不是手不能动了。”
“让你吃你就吃。”青羚又喂他第二块。
于凯峰切完了鱼,拿着那块湿布在泉水里洗干净,一手按着尹桐的后脑勺,一手用湿布给他擦脸:“你一看着火,就把脸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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