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国王的灾难都是那该死的女巫引起的,下令烧了王后生前的一切,寝殿、书房,广场的雕像好像不久也要被摧毁。”
“这位凯特王妃还真是假仁假义。”
“现在雪块要化了吧,公主还醒的来吗。”
“凯特王妃现在装模作样等前往森林寻找女巫的骑士归来。谁都知道,全国上下她最不想让公主醒来。”
出了小巷,纵横过高高的城门,正中央是一个广场。
广场背后是个教堂,尖拱立在灰蒙蒙的大雪中,彩绘玻璃窗高挂楼座。广场中间立着一座雕像,是一个女人,卷发长裙,眼眸遥望远望,姿态曼妙温柔。
台阶上占满白色鸽子,只是现在全国上下陷入国王死去的悲怆,此地非常冷清,它们不被惊动,悠然自得在雪中觅食。
林镜静静抬头。
当初雕像那个肩膀上早就被岁月摧毁看不清形状的东西,在雪一点一点消融过后,也露出了模糊的样子。
圆耳朵,尖嘴巴,小小的前足,身体圆滚滚,憨态可掬。
金光透过雪花照耀在爱比伦广场的每一块砖头上。
林镜喃喃说:“耗子,那个是你啊。”
他又摊开手。
玫瑰胸针和王冠都融化在阵法里彻底消失于世间。
现在故事最后,还在他手里,只剩下那颗玻璃珠子。
被鸟携来。
成来真正的玫瑰之心。
第69章 荆棘之吻 (十六)
天地间下起了鹅毛大雪。
林镜被风吹的有些冷,抱着花盆, 转身往伯爵府走去。
耗子跟着林镜经历过这一段事情, 已经震撼的不想说话了。
它突然问:“如果一千分的维拉卡就是这样, 那么三千分的挽风挽月会是多可怕。”
林镜步伐一顿,然后垂眸淡淡说:“谁知道呢。”
一路沉默。
回到伯爵府的时候,玛丽夫人和两位姐姐都在。
林镜站在门口, 头发和衣裙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天啊,克里斯汀......”为他打开门的是玛丽夫人。
玛丽夫人看着这一幕, 一腔怒火都噎在喉咙发作不出来,转化为心疼。
这位从来优雅从容的伯爵夫人难得露出了慌张的一面,叫珍妮给她热水带去洗澡,同时派人传城中最好的医生过来给她看伤。
其实他从火中逃生,并没有受什么伤, 洗完澡洗完头发,整个人就焕然一新, 神清气爽。穿上身柔软的淡紫色睡裙后,林镜打算直接回房间倒头就睡, 却在上楼时, 被大姐贝拉扯住。
暴躁尖刻的大姐这一下难得沉了脸色:“克里斯汀,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们解释的吗。”
林镜:“......”
贝拉:“你要是给不出一个跑进森林的理由, 我就把你那盆植物砸了。”
林镜倒吸一口凉气, 顿时露出一个比哭还笑的笑容, 说:“贝拉姐姐,这当然是有理由的了。”
贝拉嘲讽地勾起唇角:“说。”
林镜心急如焚,他马上就要给剧情画上终章了,别最后一步毁在他这个姐姐手里啊!
他就站在楼梯上,憋了很久,在贝拉越来越不耐烦的视线里,突然福至心灵,眼眶一红,泫然若泣仓惶凄声道:“因为我爱他。”
贝拉:“......”
贝拉:“?”
林镜有了个开头就很好继续讲下去了,用手擦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说:“西瑞尔是为了救醒公主来到这座城市的,他说这是他的使命,我爱他,我想替他完成。”
贝拉额头青筋跳动,闭眼深呼口气,努力克制自己不开口,她怕一开口就要把这个恋爱脑妹妹骂的狗血淋头。
“可是,西瑞尔并不爱你啊,克里斯汀。”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二姐邦尼抱着他的花盆慢慢走了过来。
邦妮模样乖巧可人,琥珀色的眼眸像蜂蜜般,现在满是温柔和哀伤。不同于上一次进王宫前,两位姐姐命令式的说教。被克里斯汀这么不要命一折腾,这两人都心力交瘁,开始温柔劝说。
林镜眼里只有他的花盆,恨不得赶紧把它抢过来。
但他现在是个为情所困的小白花,只能通红眼眶不说话。
邦妮把那盆花还给他:“或许你在戏剧院第一次见到西瑞尔就是个错误。”
林镜心惊胆战接过花盆。
邦妮轻声说:“我记得那一天,你和西瑞尔在戏剧院门口交谈甚欢,聊到最后分别时,他还送了你一朵玫瑰花。母亲愤怒之下把它扔了,你大哭了一场。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克里斯汀,我再没见过比你更冒失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出去在教堂门口跟一个陌生男子表白。”
林镜对这些其实完全不感兴趣,只能装着乖巧低头认错。
邦妮越说越失望,最后看着她手里的花盆:“只是克里斯汀,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株向日葵吗。”她眸光哀伤:“并不是所有事情,付出就会有好的结果。他不会爱你。”
贝拉扯住邦妮,疲惫地:“算了。话就先说到这里吧,让克里斯汀先去好好休息,她刚从森林回来,已经累坏了。”
邦妮叹口气,转身离开。
林镜等她们走后才抬起头,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脸却变得飞快。
他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魔藤,咬牙切齿:“你小子要是救不醒公主,我直接把你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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