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皱了皱眉,不解道:“他是生病了吗?”
金发女孩用汤匙装了一勺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好像是食物变质了。”
安德烈不屑地望了一眼大森唯,三两下就将餐盘里的食物全部吃完,冷笑道:“没想到还挺娇贵,既然你想饿肚子,那么我就成全你吧。”
大森唯听着门被关起来,才从地上爬起来,房间里潮湿寒冷,连张床都没有,他只能抱着自己躲在墙角里。
大森唯没有感到绝望,他知道老板苏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自己。
大森唯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种痛苦,他突然开始反思,生活是否太安逸,以至于他连一点痛苦都吃不了,甚至还对自己妻子那么冷漠,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人在顺境中意气风发,不知道身上的缺陷,往往是都是伤痕的时候,才会冷静下来反省自己。
安德烈和金发女孩在外面吃着面包,安德烈除了面包之外,手边还有一瓶高度的伏特加,他打了个嗝,怒道:“那个岛国人还真不知好歹,我知道他们喜欢吃咖喱,所以特地给他做的咖喱饭,没想到一点都不给我面子。”
金发女孩没好气地白了安德烈一眼,道:“那是咖喱饭吗?我感觉像是狗吐出来的渣滓。”
安德烈没好气地瞪了金发女孩一眼,生气地说道:“你这是在侮辱我,你知道我以前的理想吗,是当一个成功的厨子。”
“你的理想还真够平庸的,亏你这么大的块头,其实你可以去打橄榄球,或者篮球,都比当厨子好。”金发女孩笑着说道。
“那时候我的身材很矮小,只有一米七或者不到。有一天我和朋友喝完酒,便睡在了路边,那时候时冬天,你知道的,在俄罗斯每年冻死的醉鬼有很多,我以为自己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冻死在路边。”安德烈顿了顿,沙哑地自嘲,“如果那天我真的冻死了,或许会更加正确。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一个玻璃器皿里,周围全部都是液体,我脸上戴着面朝,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一群穿着白衣的家伙注视着我。”
金发女孩顺着安德烈的话,分析道:“然后你就变成了这样?”
安德烈微微点头,“我陷入昏迷当中,每天只会清醒一到两个小时,大部分时候都被浸泡在液体里,偶尔会被拖出来,被那些家伙当做小白鼠一样,做各种各样的试验。大概经历了一年多,我终于找到了机会。有人闯入了实验室,他们干掉了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但也遭到了巨大的损失。最后我是被一个人扛着离开那个魔窟。他就是现在你的头儿。”
金发女孩瞪大眼睛,吃惊地问道:“一个人?”
“没错,他带着的那队人,被人设计陷害了,几乎全军覆没。”安德烈道,“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那天的事情,但我知道他受到的伤害很大。他在俄罗斯隐姓埋名,建立了佣兵团队,后面又加入暗面组织,其实一直在寻找当天导致他覆灭的罪魁祸首。”
金发女孩沉吟道:“难怪你对老大忠心耿耿,原来他对你有救命之恩。”
安德烈摇头笑道:“我对他足够忠诚,并不是因为他救了我那么简单。如果不是他帮助我调理身体,我早就死了。你觉得他是个冷面无情的人,但我却觉得他是世界上最重情义的家伙。”
金发女孩想起燕隼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难以置信。”
安德烈轻叹了口气,道:“不要试图看透他,那样你会慢慢了解他。如果你想要解毒他,那么他会有很强的攻击性。”
金发女孩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燕隼打来电话,道:“将大森唯放掉吧。”
金发女孩皱眉道:“现在吗?”
“杰尼斯已经被送往圣彼得堡。”燕隼淡淡道。
“可是现在还没有确定他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中。”金发女孩皱眉道,“如果我们现在放掉大森唯,他们会不会出尔反尔?”
燕隼顿了顿道:“你是在质疑我的命令吗?”
金发女孩扫了一眼安德烈,安德烈眼神中透着一股凶光,“我知道了,现在就放掉大森唯。”
挂断电话之后,金发女孩苦笑着摇了摇头,安德烈喝了口伏特加,然后拧紧瓶盖塞入自己脏兮兮的口袋里,道:“知道为什么他不担心苏韬会反悔吗?”
“为什么?难道他觉得苏韬是言而有信的人?”金发女孩不解道。
“不,苏韬是个难以揣测的家伙,他跟燕隼一样,没人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但苏韬肯定会担心,我们如果不遵守诺言,会对他身边其他人下手。”安德烈解释道,“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不惜以身犯险抓住大森唯作为人质,足见杰尼斯对我们的重要性。”
金发女孩微微点头道:“那我们现在放他走吧。”
大森唯躺在密室内,听到门有动静,慌乱地看了一眼,只见安德烈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面前,将他抗在肩上,金发女孩淡淡地说道:“恭喜你,你自由了。”
大森唯被重重地摔在车内,他只听到外面传来呼啸声,知道自己现在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大约行驶了半个小时,车厢门被打开,大森唯被安德烈一把拽出,扔在路边,车子疾驰而去。
大森唯半晌才清醒过来,他用尽全力爬了起来,摸黑沿着道路朝前走。这是一条极为偏僻的道路,荒无人烟,大森唯完全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和求生欲,苦苦地支撑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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