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辰微微一愣,没想到夏连岳竟然直接开出这么高的筹码,同时也印证自己的分析,夏老的病情不容乐观。
“连山兄,瞧你说的,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何必如此生分?想当年我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可是跟着你屁股后面跑的。”水辰嘴上这么说,心中暗恼,当初可没少让你们兄弟俩欺负。
夏连岳心情一松,听水辰这么说,莫非是答应自己的请求了,“那就谢……”
水辰没容夏连岳说完,打断他的话,道:“先别说谢谢,此事我还是得问问苏大夫。虽说我父亲跟他的关系很好,但苏韬这个小子,工作繁忙,行程比较紧,不是说随时都能抽出时间。现在说不定在国外呢!”
夏连岳憋着一股气,赔笑道:“还请你帮忙协调一下!”
水辰挂断夏连岳的电话,眼中露出喜色,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早已就练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但这一刻实在是意外之喜啊!
当初夏家咄咄逼人,还不是发现父亲病情严重?
如今风水轮流转,水家岂不是正好报仇雪恨?
严灿娴给丈夫端来一碗参汤,见他十分高兴,好奇道:“怎么这么高兴?究竟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水辰朝严灿娴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低声说明。
“他们夏家也有这么一天!”严灿娴情绪激烈,手里端的参汤没拿稳,翻了出来。
水辰的手背被参汤溅到,“啊”的惨叫起来。
严灿娴手忙脚乱拿着纸巾把他尝试,水辰哭笑不得,“你再高兴,也得小心一点啊,差点烫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严灿娴连忙将汤碗放在桌上,用纸巾帮丈夫擦干净手腕的汤水,“现在怎么办?”
水辰的手背都烫出了泡,但脸上却是洋溢着笑容,“这个要看爸的想法了!”
“你先别急着去找爸。”严灿娴拉住水辰。
“怎么,你打算吹枕边风吗?”水辰幽默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严灿娴面红耳赤,“我给你涂点烫伤膏,你看手都被烫成这样了,如果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被自己媳妇虐待,那也乐意。”水辰虽年纪不小,爱说俏皮话,跟严灿娴的夫妻感情很好。
严灿娴不久之后提着行医箱走入,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外面都贴着药名。找到烫伤膏,严灿娴用棉签给水辰的手背涂抹。
水辰感觉到清凉代替原本火辣,水泡立即就消了下去,笑道:“三味堂的药就是效果好些,我记得几年前也被烫伤过,涂抹了一种进口烫伤药,起码要三四天才能痊愈。”
严灿娴没好气地白了水辰一眼,“你又是变着法子替那小子说好话吧?”
水辰摇头叹气道:“我只是有感而发,你没必要太敏感。何况这件事,关键点还在苏韬身上。”
严灿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一直不看好自己的女儿跟苏韬有所关联。她也想证明苏韬不是女儿合适的良配。
但事实证明,苏韬虽然只是个大夫,但他真的很重要,拥有改变未来事情发展的能力。
严灿娴皱眉道:“如果苏韬真治好了夏老,那对水家没有任何好处。”
水辰突然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虽然夏家和水家正在交锋,但夏老是个值得钦佩的人,更是我敬重的长辈。若是苏韬能治好他,不仅夏家感谢他,我也得好好谢谢苏韬。换个角度来想,当初父亲病重,那是我们故意对外隐瞒。若是当初请夏家帮忙,他们也会跟我一样,帮忙找大夫。”
相杀、相恨,又相爱吗?
严灿娴哭笑不得,“逻辑有点混乱。”
水辰叹气道:“虽然夏家和水家有利益方面的争夺,但父亲和夏老其实一直是惺惺相惜,他们的很多观点都相似。这一代的老人,是国家经济能够腾飞的功勋,每一个都是国宝,少了任何一人,都是巨大的损失。”
水辰见手上的烫伤好了不少,便起身朝后面的院子走去。
前两天刚下了一场大雪,雪下得很大,压折了一棵碗口粗的橘树,花坛里还有一个坑,显得有点突兀。
如今雪已经融化,太阳很好,大院的光线明亮,空气虽然有些寒冷,但在阳光下站上五六分钟,就会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满头银发的水老坐在槐树下正在看一本佛经。
父亲自从遇到苏韬之后,整个人的性情变化很大,已经不像是当年火爆的脾气,相反他越来越平静,而且深不可测。
“爸,夏家那边打来的电话,想让我们安排苏韬前往津州给夏老治病。”水辰轻声说道。
水老将佛经放在茶几上,面色微变,“难道老夏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水辰嘴角浮出苦笑,“以我的判断,夏伯伯恐怕是凶多吉少,否则绝对不会给我们打电话。我早就打听过,从前年开始夏家就一直在请国外一些顶级专家前去津州……如今真是山穷水尽!”
水老沉默道:“他们给出什么承诺?”
“将西部那几个项目,全部转交给我们。只要苏韬前往夏家,而且不论是否能够成功。”水辰如实回答。
“赶紧跟苏韬联系,让他就是再重要的事情也得丢下,务必竭尽全力,一定要帮老夏度过此次难关。”水老的想法如同水辰所料,尽管与夏家一直存在敌对关系,他和夏伯伯互为人生对手,同时也是最为重要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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