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或者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的生活比较轻松,朝九晚五是最大的共性,虽然受害者失踪的时间不一,而且尸体都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被发现,但具体的死亡时间都在公务员或者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的工作时间之外。前后加起来十多起案件,就不能说是一种巧合了。”苏韬耐心地分析道,“像这种残忍的凶手,会将受害者囚禁到密室之中,慢慢折磨,充分满足他内心邪恶的欲望之后,才会将受害者杀害。如果在上班时间,他绝对没有那种闲情逸致,所以他选择在工作之余折磨受害者。当然,这只是一个破案的角度,并非百分之百精准。”
张振眼睛一亮,道:“如果能圈定是公职人员,那么犯罪人员的范围就可以大大缩小,大不了对整个汉州的男性公职人员全部抽检一遍。”
江清寒皱眉,在分析苏韬的观点,他的论断虽然看似没有科学依据,但还是有道理的。
罪犯在杀人现场,或许考虑到某些细节,不留下证据,但这是一起延续多年的连环杀人案,罪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习惯,却是形成了一个规律,而且他没有发现,也难以改变。
苏韬是一个中医大夫,他选择切入的角度跟常人不一样,判断这个案件,犹如在断病一样,会从宏观面上考虑问题。
苏韬现在犹如在诊断慢性疾病。
绝大部分的慢性疾病,都是由人的生活不良习惯或者饮食造成的,所以看到某种慢性病,就可以反向推测出某个病人的生活习惯是什么样的。比如慢性咽炎的患者,一般喜欢抽烟,有酒精肝的患者,一般喜欢酗酒。
苏韬从这些受害者死亡时间得出了一个共性结论,他们都是死于朝九晚五之外的时间,而朝九晚五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些公职人员,加上犯罪嫌疑人的智商很高,也符合这个人群的素质特征。
现代刑侦技术随着科学进步,发展得特别快,尽管犯罪嫌疑人狡猾,但在现场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比如毛发、扭打过程中留下的血迹等等,通过这些残留物,就可以进行DNA匹配。
但是,汉州的人数那么多,你总不能将所有的男人全部配对一遍,因此需要缩小范畴,如果先从公职人员入手的话,便有了很好的突破口。
如果缩小了人群,那么就有了具体的办法。但是,密室囚杀案件遍及全省,公职人员的范围还是太广了。
张振皱眉道:“每天开始我就开始采集样本。”
江清寒却是摇了摇头,道:“汉州的男性公职人员至少也有好几万,而且如果罪犯不是常住人口,是外来人员作案,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却成不了事,会造成极大的负面作用。”
张振沉默不语,江清寒考虑到了可执行性,的确难以推进。
汉州公职人员何其多,而且等级森严,如果你贸然提出这么个要求,查出结果倒还好,如果查不出结果的话,岂不是会让某些领导恼羞成怒,找到把柄。
江清寒见苏韬眉头深锁,知道他还在分析其他可能,问道:“还有其他发现吗?”
苏韬摇头道:“我得去汉州大学校园和锦恒商圈看一下,或许能找到一些灵感。”
想要找到罪犯的杀人动机,就得追本溯源,了解罪犯的心理状态,他是如何物色猎物,然后梳理头绪,实施杀人计划的。
嫌疑人既然锁定商场销售员和大学生,那么仔细研究这两处,有可能更快地找到蛛丝马迹,至少要比张振提出的大海捞针之法要靠谱一些。
汉州大学在省内算得上二流学校,学校在汉州遍布几处,是有多个院校合并而成的综合性大学。张振来到的是汾河校区,学生约有一万五千人,是汉州大学最大的校区。
校门口有保安,但形同虚设,张振出示证件,保安便将门打开,让大切诺基放了进去。将车停好之后,三人在校园里随意地行走,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罪犯会站在那里锁定和窥视目标。
汾河校区绿化不错,有一个人工湖,湖边载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尽管是下午时分,依然可以见到一对对情侣躲在树荫里交头接耳说着情话。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这所大学的管理很宽松,因此才会生出治安死角,让歹徒有机可乘,直接从学校将女学生绑架私禁。
张振四处观察,寻找监控,摇头皱眉道:“汉州大学已经前后死去两名大学生了,没想到校方还是如此不重视,监控摄像头形同虚设。”
随后张振给苏韬抱怨为了搞校园安全工程,当初花费了大量的经费,结果真需要提供视频资料,却发现学校很多摄像头都没有开启,安全工程变成了面子工程,钱都落入了领导的腰包,实在讽刺得狠。
苏韬没想到张振还挺愤青,摇头苦笑,既然罪犯智商那么高,肯定对哪里有监控设备,哪里的设备是个摆设,了如指掌,即使监控摄像全部开启,罪犯也有办法躲开这些天眼犯案。
苏韬沿着湖边朝东南反向走,看到许多面容青涩的女大学生都喜欢围湖而坐,暗自叹了口气,她们或许觉得在湖边读书学习,很有情调,却不知暗中潜伏者杀手正在盯着她们。
三人边走边讨论,最终停留在一片小树林前。树林的外围种着汉州普遍容易见的白桦树,将后面一片杂树和道路隔开,远远望去,杂树里还摆放了由碎石块摞成的假山,假山旁边有一个小池子,池子周围由成片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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