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都不用看了,胜负已经揭晓。鹿行吟还会进入省队,代表S省参加国家决赛,至少是个铜牌,国家铜牌得分赠与更大,这场赌局,已经没法逆转了。”
“霍思笃出局,鹿行吟成为遗产继承人,板上钉钉。”
季冰峰皱起眉:“才三等奖?国内天文竞赛很容易,以小姐的水平,不应该。”
助理声音压得更低了:“好像是状态原因,小姐状态很不好。”
S市阴雨连绵。大人们常说的“金九银十”的时间里,所有人的游玩计划都不免因为这场大雨而受到阻碍。
鹿行吟把香水盒子放在最下面的抽屉中,小心地每天拿出来看看外包装有没有受潮。为了进省队,他又把之前的笔记拿出来,连夜背了一遍。
二号清晨,鹿行吟还睡在床上,忽而听见外边车库有响动,有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地努力想要醒过来,但极度的困倦让他又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房门被敲了敲,霍思烈探出个头来:“霍思风?霍思风?你醒了吗?”
鹿行吟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问道:“怎么了?”
“你快起来,我们一起去警察局。”霍思烈眉宇间写满了焦急,“他们说思笃前几天就回来了,但是一直没回家,不知道哪里去了,爸妈今天回来了,正在到处找,刚刚季律师那边来了人,让我们也跟着过去!”
鹿行吟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飞快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跟霍思烈下楼,坐上了司机的车辆。
据说,霍思笃是昨天的航班飞回S市,但她从机场离开后就一直没有联系司机,也没有报告行踪,手机关机,相熟的好友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叶宴在香港联系她时发现不对劲,这才直接动到要报警的地步。S市人海茫茫,霍思笃一个女孩子,会去哪里?
鹿行吟他们冒雨赶到派出所时,霍思笃已经找到了。
具体情况不清楚,隔着玻璃门,漂亮的小姑娘低着头站在里边,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病弱苍白,叶宴在旁边扶着她的肩膀。
警察苦口婆心地劝了一会儿,最后让叶宴签了字,打开了玻璃门。
“妈——妹妹,你怎么样?跑哪里去了?”门开的一刹那,霍思烈已经走上前去,关切地询问了起来。
鹿行吟也跟着叫了一声“妈妈”,抬眼看霍思笃。
霍思笃的脸苍白得吓人,眼睛都是肿的,乍一看过去,以为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鬼魂。
她的神情木木的,仿佛燃尽的死灰,连眼神都失去了光彩,然而就在她抬眼看见鹿行吟的一刹那,整张脸突然扭曲了起来,她痛苦地蹲了下去,尖利的叫了起来:“我不想看见他!你们要他,为什么当初还要收养我!”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在福利院,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过来,他到底为什么要过来,我不要看到他!!!”
她崩溃地大哭了起来,模样十分疯狂。
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叶宴赶紧抱住霍思笃,有些无措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地说:“思风,你先出去吧。”
霍思烈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这位小弟弟你先避开以下,好吗?”一位警员过来示意他往外走,回头看了一眼,“应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听话,想不想喝点水?”
鹿行吟看了里边一眼,顿了顿,随后说:“不用,谢谢。”
他退出了休息室,在外边的长椅长椅上坐下。
里边一片兵荒马乱,叶宴尽力安抚着霍思笃,霍思烈在旁边关切地注视着,所有人都围绕着他们忙上忙下,没有人注意到他。
没过多久,门口又来了一列步履匆匆的人,为首的助理努力地向面容冷峻的男人解释:“不是这样,我们确实没有接到相关的消息说小少爷也去学竞赛了,之前都是说只有小姐学天文,但小姐发挥失常,这个是谁也没想到的……”
鹿行吟猛地抬起头。
他认出了旁边的男人是谁,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他也认识。
他的爸爸,霍江。
霍江根本没注意到外边的他,或者说,哪怕是看到了,一时间也认不出来这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他声音透着强烈的不耐烦,挥挥手说:“滚!我要把你们都开除!我把那个小孩弄到青墨七中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你们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他去竞赛了?”
“我们如实记录情况,确实是向夫人汇报过——”
“滚!”
鹿行吟听到这里,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指尖微微地僵硬起来——理智告诉他,或许自己正在逼近某种早已预料到的真相,但他此时此刻,大脑一片浆糊。
玻璃门被重新推开。
霍思笃害怕见霍江显然更甚于害怕见鹿行吟,她没有声音了,往叶宴身后躲去。
叶宴有些疑惑:“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谈生意——”
话音没落,“啪”的一声清脆响声,霍江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
美丽的女人脸上浮起红痕,这一刹那全场都惊呆了,后边的助理赶紧拽住霍江。
叶宴不是受气性子,反手也是一巴掌,打得霍江脚步踉跄,她声音跟着一起冷了下去:“你疯了吗?”
“我要问问你,你疯了吗?”霍江气得双眼通红,“你瞒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要遗产,你两个孩子也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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