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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物组倒是很冷清,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谢甜和另外一个老师,谢甜自己也在整理文件,准备下班。
    见他们过来了,谢甜问道:“怎么了?这么晚过来。”
    又看了看顾放为,笑眯眯地说:“稀客呀,大少爷。”
    顾放为咳嗽一声:“谢老师,我们刚刚从提高班下课回来,我想找您给鹿行吟开个长期假条。您知道他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身体本来也差,我是他哥,觉得还是接他回去跟我一起住比较好。”
    “那不怎么直接开个走读证?是这样吗,鹿行吟?”谢甜问道,她往后靠在椅背上,拉开抽屉翻出请假本,动作又停了一下,“说老实话。鹿行吟,你来说。”
    鹿行吟乖乖说:“不是身体不好,是想中午就近在学校午休,晚上去顾放为那里睡觉,这样也方便一点。”
    顾放为:“?”
    谢甜一笑:“你们还挺会想。”
    她也知道鹿行吟进校是个关系户,与顾放为的家庭关系似乎也不错。她又翻了翻:“这样,我这里刚好有个空的走读证你带走吧,卡面上的名字你重打一下,再换一张你自己的照片,我另外给你开个证明,你一起夹在里边。办走读证的话还要去生活处注销住宿籍,你直接用这个吧。”
    鹿行吟接过这张走读证一看,上面是沈怒的名字,愣了愣。
    他知道沈怒家里也挺有钱,住不惯宿舍,沈家是直接财大气粗在教师楼区买了一套房,安排了人过来陪读。
    “他转学了,你刚好用这个。”谢甜站起身来,又嘱咐说,“这个不合规,你们要给我保证,这个走读证只用作这一个用途,不要把老师坑了,知道吗?”
    鹿行吟连连点头,又说:“谢谢老师。”乖的不行。
    他们走出办公室。
    鹿行吟垂眼注视走读证上的名字——是用油漆笔写在塑料面上的,很容易就能擦掉。顾放为拉住他,顺手在一个空办公桌上抽了支红色油漆笔,帮他写上名字和班级。又把沈怒的照片撕下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鹿行吟看着他写,轻轻说:“沈怒今天没来点名,原来是转学了。”
    鹿行吟手上还没有照片,顾放为顺手在贴照片的地方画了个漫画大头小人,头顶画了两根鹿角,再放下笔随口说:“青墨要改制,他们家有钱,估计嗅到动向提前走了。”
    “他家有钱,还来青墨念书吗?”鹿行吟问道。
    他不是不知道如今青墨的地位,但凡S市有钱有势的人家,都不会把孩子往这边送。普通高中里,青墨已经是本地的最次一等了,再往下只有职校。
    “沈怒不好办,他初中时犯事记过不少次,还有几次被开除的纪录,鹰才和其他中学塞钱也不要,如果不转出S省的话,可选范围内他只能来青墨。”顾放为说。
    生物组办公室出来,化学组和数学组依然在热热闹闹。
    鹿行吟刚走出几步,就听见里边陈冲的声音冒了出来:“这个大家也别急别吵,一下子走了那么多人,我们就多分担一点嘛。让教务处重新排一下课表,我这边可以多上几节课,但是提高班不能不办,我们总还是得对孩子们负责。”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能听出声音里的疲惫。
    “陈老师,你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不知道是哪个老师的声音,“你自己就带三个班,还有提高班,你还能带四个班不成?”
    陈冲的声音乐呵呵的:“那三个阳光班的高中进度都差不多了,实际上我只剩下提高班要带嘛,我还能带四个普通版,各位老师你们的压力也小点嘛。”
    又听见有人说:“有几位老师我也不是想说什么,27班之前的孙老师也是,这次廖老师几位也是,但这实在是不厚道,交接期没过,宁愿交违约金也要强行走,开学这么久了,学校又要等多久才能招到新老师?又要改制了,到现在究竟是教育局签约调拨还是社会招聘也没分清楚,谁敢来啊,全年级那么多个班级,老师一下走了一半,剩下的学生怎么办?”
    鹿行吟顿住脚步,认真听着。
    顾放为又伸手过来,牵住他的手:“走吧,很晚了,你回去是不是还要写点作业呢?”
    鹿行吟回头看了看,跟着他走了。
    “早跟你说过的。”走到校门外,顾放为看他不说话,轻轻说,“这种情况是迟早的,以后只会更差,不会更好。”
    “我知道。”鹿行吟说。
    他回去后洗漱,写了一会儿题目,又按照顾放为帮他找的资料,先粗略看了一下S市往年第二次质量检测试卷类型。
    卧室里暖气坏了,他和顾放为挤在他那个巨型猫窝里,两个人都洗澡换上了睡衣,头碰头地裹一条毛绒毯子,肩膀挨着肩膀,膝盖碰着膝盖,沐浴露香气暖烘烘地笼罩了两人,是最让人舒适的环境,也是最好安眠的环境。
    顾放为低头快速敲着英文邮件,鹿行吟就在这里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挑自己学过的做一做。隔着好一会儿翻一次,哗啦的声音拉扯着,和柔软的纸张一起轻轻擦过人的脸颊。
    鹿行吟身上软乎的不行,比什么抱枕的触感都更加奇妙,带着温暖清苦的药香,再添什么气味都多余。
    “弟弟,我有一个想法。”顾放为轻轻哄,“哥哥晚上就抱着你在这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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