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为瞥了一眼:“小计算器给你们抄的题你们都没看啊,这不就是昨天小计算器在黑板上写的第三题的变形?”
陈圆圆纳闷道:“哪儿?哪里看得出是变形?”
“自己想。”顾放为弹了弹桌子,弯腰在鹿行吟桌子里找了一会儿。他空着手过来的,好半天找到鹿行吟用来记提高班题目的笔记本,又顺势找了一下他的笔。
“小计算器笔放哪儿的?”顾放为没找到,伸手找陈圆圆要,“给支笔我,我去帮这家伙听课。”
“我没有了,我这支还是问曲娇借的,她也没有多的了。”陈圆圆耸肩,“你再找找看,我记得小鹿平常不放笔盒上来,桌上只有红笔黑笔两支笔。”
顾放为蹲下去,终于在第二个小桌肚里翻到了鹿行吟的笔盒。
是那种翻盖笔盒,做得很精致,顾放为翻开一看,第一层放着红笔黑笔和铅笔、橡皮擦,剩下两层里全装着已经拆掉的笔芯。而最惹眼的不是这个,顾放为第一眼看见的是笔盒顶的透明封袋,平常学生塞课表的地方,塞着一张摊开的纸条,规整明白地写着一个配平题。
红墨水,龙飞凤舞的字迹。
是他当初在校长办公室见他第一面,给他出的题。
这种东西顾放为都想不清楚后面放哪了,鹿行吟居然还保存下来塞进了笔盒里。
顾放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神情也微怔一下。
陈圆圆凑过来问他:“怎么了校花?”
顾放为拿走黑笔,把盒盖合上:“没什么。”
他觉得奇怪,但是没有深想,过会儿只是笑:“小计算器还蛮闷骚的,一天天的怼我怼得挺起劲,话也不怎么听,暗地里把我写的东西收藏起来。”
“你算了吧,小鹿多半是随手一塞,就你会自作多情。”曲娇吐槽说。
“你什么时候见他随手塞过杂物?”顾放为挑眉,满眼笑意,“你没有这么乖的弟弟呢,就别酸里酸气的。”
“我呸!”
既然孟从舟他们不在,顾放为一个人找路去物理提高班。
晚自习下了,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回了宿舍,顾放为拎着笔记本在报告楼下蹲人,先是看见一对情侣,随口问:“你们好,上物理提高班么?”
两个人都懵了:“不是……我们是……”
“哦,谈恋爱的,不好意思,打扰了。”顾放为接着蹲,见到一群人晃过来,里边有两个他眼熟的人:易清扬和一班班花徐菁。
徐菁一早就看见他了,想起他在升旗台下的讲话,脸色又白了,低下头放慢脚步。倒是易清扬几个男生无知无觉,被他叫住了:“哥们,上提高班吗?”
易清扬久仰顾放为大名——他没有这个年纪男孩子那种暗暗较劲的心思,却也独有一份骄傲,虽然对于这个传说中的风云人物,他有点好奇和崇拜,但是绝对不表现出来,只说:“是。”
“那就好,我跟你们一起吧。”顾放为说,“我没问到教室,就跟你们一起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他们在报告楼里七拐八弯,终于找到今天上课的教室,易清扬忍不住八卦:“你是顾放为?”
顾放为瞥他一眼,懒懒地说:“是。”
“鹿行吟呢?我这几天好像都没看到他。”易清扬问他,“他还好吗?以前他都来上课的,他不至于跟不上,放弃提高班吧?”
“有点感冒,接他出去打针了。”顾放为摊开笔记本,无聊地用手撑着下巴,等待老师上课。“我过来帮他抄笔记。”
“哦哦,是这样。”易清扬前几天在班上订购试卷,买重了一套理综试卷,准备问鹿行吟要不要来着,但是没联系上他,他想了想,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去:“我这里有数理化三科的,他生病了估计昨天的也没抄上吧?你把我的笔记带给他,然后我那里还有多的理综试卷,他如果要就来我这里拿,你记得跟他说一声。”
顾放为瞥了他一眼。
鹿行吟的人缘好到有点超出他的意料——在他的想象中,鹿行吟是温软、乖巧、粘人的,而且没了他这个哥哥的照顾就容易生病或是被欺负,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再次让他作为哥哥无法撼动的自尊心有一点摇摇欲坠。
“什么试卷啊?”顾放为问道。
易清扬说:“W派十校联考集合卷。”
顾放为:“就这个啊,我会给他买的。”
易清扬有点狐疑:“可是这个市面买不到啊,我们都是老师直接联系印厂预订下印的合集,好像只有阳光班有。”
顾放为不说话了。
易清扬看他不说话了,以为他默认,于是把自己的笔记本给了他,叮嘱道:“那你帮我带给他啊,周末我再带他打游戏。”
顾放为又想起来了,之前他去派出所领鹿行吟,鹿行吟也是跟这个家伙一块儿——显然是被带坏了。
但是易清扬是万年年级第一,他一时间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表示他对于带坏弟弟的不满——毕竟他每次控分只控到650,排名最高的一次也就是年级第四。年级第四面对年纪第一,好像在学习上没什么立场指摘他。
更何况鹿行吟那个小家伙,一向就是好学生做派,成绩第一,也不会听他的。
失策了。
顾放为想,下次得控到700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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