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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随便翻了一下,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姓季的律师,依稀记得是霍家那边最新的代理人。这个人他听霍思烈霍思笃也提过几嘴,大意是抱怨现在这个季律师管他们比上一个严格。不过顾放为回国后,去自己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别说去霍家了,他没见过这个人。
    那边很快接了:“您好,请问你找谁?”
    顾放为往纸上写着温度,说:“鹿行吟生病发烧,度数挺高,跟你们讲一声。他现在在学校这边,你们看情况要不要接他去医院。”
    季冰峰不认识他的声音,在那边迟疑了一下:“您好,请问你是鹿行吟的同学吗?”
    顾放为说:“是,你们要把他接回市区吗?”他看了一眼笔记上的数字,“烧到38了。”
    另一头停顿了一会儿,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淡:“你们校医院开着吗?”
    “开着,打过针了。”顾放为说。
    季冰峰说:“这么晚了,现在来接也不方便,既然已经打过针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接到市区,用药也是一样的,也就是打点抗生素和生理盐水。”
    顾放为正在写字的手指顿住了。
    霍家的办事效率他是知道的,两家世交,顾放为也更清楚霍家对家里小孩那种珍而重之的态度——曾经有一次霍思烈在校踢足球韧带断裂,霍母只差请来专家会诊,就算是普通感冒,也会特意接回家休养。
    哪怕接电话的只是个助理律师,但是季冰峰的态度,或多或少也就是霍家本身的态度。
    他不是不敏感细心的人,只是因为现在青墨七中离市区远,不怎么知道鹿行吟来后的样子。之前他只察觉鹿行吟像是不爱回家,没有再想更多。
    顾放为随手把笔往桌上一扔,两腿交叠,声音跟着冷了下来,但只是慢慢问道:“等一下,没听清,您刚说什么?”
    “就让他在校医院先看看吧,这么晚了我们也不好过来。”季冰峰说。
    顾放为笑了笑:“原来如此,那好,打扰了。”
    电话挂断,顾放为表情没什么变化,紧跟着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顾青峰的新任助理的声音响了起来:“喂,少爷?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叫个医生来我这。”顾放为报了地址,“不是我要,是霍思风要,他生病了,发烧有点严重。另外再帮我转告一下霍叔叔霍阿姨,方便的话,以后周末思风都留在我这了,刚好我和他一个班,这样也方便。”
    助理在那边有些疑惑:“思风少爷生病了吗?”
    “是,现在还在观察情况,让医生大概明早过来吧。”顾放为慢条斯理地说,“联系了他们家的律师,他们说太晚了,又远,就不来接人了。既然不来接,那我姑且认为用不着他们来接,我们来照顾他就好。”
    电话挂断后没一会儿,顾放为见到季冰峰在往回拨,显示了好几个未接电话。
    另一边,季冰峰大概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如果不是鹿行吟自己透露,一般学生还真弄不到他们霍家的电话号码。但他刚刚联系了鹿行吟,鹿行吟没有接。
    顾放为看着不断浮现的未接电话,嗤笑一声,把手机静了音。
    他在鹿行吟房里留了一盏小夜灯,他怕鹿行吟半夜又烧起来弄出什么毛病,打算隔一会儿进去看一下。
    深夜寂静,床边的电子钟逐个数字地跳着,暗红的在黑夜里发着光。
    顾放为从桌上捞了一本之前没看完的期刊杂志,慢慢看着,中间起来两次给鹿行吟量体温,一次38.1,一次是37.5.
    眼看着在慢慢往下降低,顾放为也放心不少。他第二次起来量体温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鹿行吟虽然病着,但是他的生物钟很准时,凌晨五点半时,他醒了。
    打过针后,他身上轻松了不少,除了头还有点疼以外,不再像之前一样不舒服。鹿行吟开灯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枕边还落着一支体温计。
    发烧时半梦半醒,鹿行吟捏着这只温度计,隐隐约约记起来,顾放为像是一直在进进出出,照顾他照顾了一夜。
    他爬到床尾往外看了一眼,黑暗中,顾放为歪在沙发上,身上随便盖着一条毯子,手里还握着一本杂志。
    他静了一会儿后,又爬回去,给自己查了体温。
    37.4.
    勉强算是退了。
    鹿行吟换衣起身,又把顾放为的床单取下来,换了一条干净的。他半夜发汗,连头发都湿透了,要给自己善后。
    他觉得自己好了,看了看时间有点赶,于是换鞋出了门,把快递和医务室开的药都一股脑塞进包里。
    给顾放为留了一张字条:谢谢你,我先赶过去上课了。
    随后轻轻开门,出了大门后开始往校内跑。
    好在他没有迟到,以前他都是头几个去阶梯教室的,今天踩着点进去了。
    这几天他状态不好,学习效率也不太高。英语他慢慢提到了及格线以上,如果运气好撞到试卷简单,偶尔还能蹭上108。生物则在谢甜的带领下突飞猛进。谢甜是他见过的把生物讲得最好的老师。
    落了几天,鹿行吟都感觉对不起自己之前的进度和计划,下课后,他飞快地冲到食堂买了面包牛奶,两三分钟买完,直接就在路上吃掉了,回班上板书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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