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妙妙将信将疑问了,黄干事一阵喵喵喵,十分话痨。苗妙妙拣了重点:“它说老鼠压根没跑远,碰上就逮住了呗……不是,我们猫抓老鼠完全符合常理啊。”
“猫抓老鼠符合常理,老鼠吃人可不符合常理吧。”张一味挠着头,他总觉得黄干事不是一般猫,可现在看来它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猫。不,它肥得一点也不普通。
“我同事那么厉害都被一口吞了,它怎么一点事没有?”张一味不死心,上前将黄干事翻来覆去想要找到机密所在,惹得黄干事忍不住探出爪尖,喉咙里骂骂咧咧没好声气。
高陵坐在门外,困得一闭眼就能睡着,戴玉玉伸出两根手指在他手背上掐起一小块肉,立刻瞪大眼坐直了。
戴玉玉幽怨看着他:“阿斫都被吃了,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高陵推了推眼镜,维持严肃正经的模样:“我也很痛心。但困是生理现象,不可控。”
张一味一无所获地出来,苗妙妙冲戴玉玉摆摆手:“没别的事我就先回了,改天见。”
戴玉玉勉强扬起笑脸,等苗妙妙一走,又垮了下来。
高陵脑袋困木了,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的后果,是眼睛睁着,而大脑已被麻痹,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可恶!”张一味拳头捶在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戴玉玉吧嗒吧嗒掉眼泪,嘴里说着:“这可怎么办呀,三姐怎么还没有回来?”身边一个能顶事的都没有,以往张三鳣不在还能靠阿斫,现在出事的变成了他,戴玉玉一下没了主心骨,心里慌得不行。
高陵发了一会儿愣,总算暂时缓过来,但仍是两眼发直:“和阿斫一起被吃掉的那个人,你们也关心一下?”
戴玉玉:“嗯?”
“被吃掉的是两个人?”张一味声音变了调,“你怎么不早说!”
“哦,我忘了。”高陵轻描淡写。
“我还以为你能比张一味靠点谱,是我想多了。”戴玉玉忍住想锤他一顿的冲动,“那又是个什么人?”
“他是……阿斫的同居人。”高陵说道,他想了想,补充道,“他们一起抚养了一个孩子,叫也行。”
戴玉玉恍然:“他呀!也行是阿斫的徒弟,你说的应该就是也行的养父。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那是临时的,临时的哦!”
“住一起多久先放一边,孩子师父和爸爸都没了,是不是应该去告诉一声?接走孩子的是个老人,现在等消息的是年迈老人和幼小儿童,你们想想怎么说委婉点。”高陵目光在戴玉玉和张一味两人间来回,试图得到一个明确答复,无论赞同还是反对。
但那平日里针锋对麦芒的两人此时竟然默契地同时别开了头,当做没有听见。
“假装没有听到是没有用的,不要逃避现实。”高陵眼睛都快闭上了。
戴玉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说不定,一会儿阿斫就从老鼠嘴巴里出来了呢?”
高陵睁眼,凌厉伸出手指:“快去!”
一个小时后,张一味和戴玉玉出现在木宅门口,彼此戳着对方的胳膊:“你去按门铃。”
“不,你去。”
还没争论出个结果,门里传来小孩清脆的声音:“是师父来接我了吗?”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铁门被打开,门里探出一张可爱的笑脸,但笑容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瞬间消失。
门内的也行认得他们,出现的是这两人而不是狄斫,也行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即使是狄斫有事回不来,也应该是秦霄蜀来接他才对。
最多,两个人都走不开,那就让他在木爷爷这里住一晚,没有多大事。可现在师父的同事出现,怎么想都不会是为寻常事而来。
戴玉玉脸上的笑都僵掉了,拿胳膊肘捅张一味:“你说。”
张一味脸上笑眯眯,心里脏话一万句,但他得硬着头皮上。
“也行,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张叔叔。”
张一味微微弯腰,靠近了些。也行紧紧扒着门,不敢撒手,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开口,只要告诉他真相就好了,这一点也不难。
做好心理建设,张一味继续说道:“叔叔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师父被老鼠吃掉了。”
戴玉玉一拳捶在张一味背上,她快疯了!张一味是脑壳坏掉了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也行惊恐地看着面前两个人,小脸上写满慌张无措。戴玉玉连忙试图挽救:“不是,也行,他胡说八道……也行,也行?”
面前的铁门被用力关上,跑动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也行的声音穿透壁垒直达两人的耳膜:“木爷爷,外面有两个疯子,你可千万不要开门啊!”
戴玉玉恼恨地在张一味的小腿肚上踹了一脚。
“你们,刚才说什么?”
戴玉玉回过头,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容俊美,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
“你是?”张一味龇牙咧嘴忍着疼,询问面前的陌生人。
宿白皱起眉头:“我是阿斫的师弟。”
回到办公室,张三鳣已经赶回来了,她看了眼跟在张一味身后的宿白,严厉地对张一味说道:“等会儿再收拾你。”
死掉的老鼠尸体放在解剖台上,像是刚做完一场解剖实验。整个身体都被完完整整检查过一遍,唯一找到的异常就被放在一旁的托盘中,只是简单清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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