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恶劣到令人发指。
山林之中没有什么食物可挑剔,宁沉命人捉了野兔子来, 置在火架上烤。
多亏画莺怕他受不了寺庙口味清淡,往他的箱子里塞了一堆调料,取来用了,烤出来的肉倒也是无比的酥脆可口。
宁沉想要,燕挽没给,一顿饱足,便继续启程了。
宁沉自觉骑了马, 不想再将燕挽惹了去,这样可爱的人,要是真逗哭了那可就不美了。
行至一片有水源的地方,中途停下来休息,宁沉在附近摘了野果,给燕挽解渴,燕挽不要,宁沉转头叫来一个侍卫,对他吩咐了几句,然后侍卫便捧着野果恭敬的上前:“公子请吃果子,这是属下亲自摘的。”
哄鬼呢。
他亲眼看见宁沉给他的,还是当着他的面,两人中间传话只须转个身。
却到底没有不给侍卫面子,将洗干净的野果吃了。
侍卫回了个身向宁沉复命。
宁沉挥退他,又凑了上来:“挽弟生气还要生到什么时候,我求和,嗯?”
燕挽不睬他,又叫他碰了一鼻子灰。
队伍再度前行,转入官道,官道左右是密林,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翠绿;忽然,林间鸟儿飞起,一道极其细微的尖锐的呼啸声愈逼愈近。
所有人神经一绷,进入警戒,但见一支羽箭破空直直射向宁沉,然后万千支箭如下雨般四面八方的从密林中射出。
“保护殿下!”
“保护公子夫人!”
燕家护卫和宫中侍卫几乎齐声呼喊。
他们提剑将这射来的箭“噼里啪啦”的打落,收拢了防守,将马车和宁沉牢牢护在中间。
箭支掠进马车车帘,往燕母射去,燕挽眼疾手快连将她扑倒,那箭支钉在了他们身后的车壁上,摇晃着箭尾。
“母亲!”燕挽将燕母牢牢护在怀中并对她道,“别怕。”
燕母颤颤抬起头,望见儿子的脸,顿时涌出惊吓又担心的热泪,抓住他的手臂,“不要管母亲,快到母亲身后来。”
好在箭雨只是落了一阵就停了,两人都没有被射到。
这本就是盲箭,又有护卫相抵,燕挽掀开车帘一看,地上血流成河尸体满地。
万没想到回京途中会遭袭击,宁沉的侍卫亦折损了许多,眉眼阴沉,很不好看。
一群蒙着面巾的山匪从密林中窜出,他们个个手持大刀,背着箭筒,此时箭筒里面已经空了。
天子脚下拦路抢劫怎么听都是个笑话。
他们若真是山匪,不出三日必被清剿,连毛都不剩,在这里落寇蹦哒,他们怕不是嫌自己命长了。
所以,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山匪。
他们是来行刺的!
而行刺之人是谁,显然易见,正是宁沉。
燕挽想了一下当今局势,陛下独宠宁沉,宁沉自己又很争气,深得民心,立储的可能最大,他那几位弟弟个个都不甘屈居人下,怕是等这一天等很久了罢。
只听山匪头子欲盖弥彰的说道:“兄弟们,劫了这批大肥羊,咱们回去论功行赏!”
其他山匪纷纷举刀,士气冲天,接着便朝他们杀了过来。
燕挽这边死伤过重,只剩一两个护卫徒劳挣扎,眼看就要沦陷,宁沉一剑刺死一个山匪,回身一望,立刻下了命令:“去,去保护燕挽。”
“殿下!”
侍卫们高声惊呼,语气满是不赞同,却敌不过宁沉眼睛发红,阴戾逼人。
他们到燕挽身边去,将即将掀开车帘的山匪杀了一干二净,掩护道:“公子,夫人,快走!”
保住了小命的车夫连忙扬鞭,使得骏马一路狂奔。
就这样,燕挽和燕夫人突出重围。
燕母惊魂未定,喘着大气道:“还好咱们逃出来了。挽儿,你绝对不能出事,你父亲你祖母还等着你回去。”
燕挽想起宁沉,抿了抿唇。
车夫驾着马车整整行了两个时辰,到了一家驿站,这里离密林相去甚远,基本称得上是安全。
燕母被颠得头晕眼花,又想起宁沉,她让燕挽派驿站的人去京都传信求援,万一宁沉死了,他们燕家被天子迁怒,那可就麻烦了。
燕挽一到就吩咐过了,帮她按揉了一会儿太阳穴,劝她早点睡。
燕母受了惊吓,赶路了许久身体又疲倦,果真沉沉睡去。
燕挽毫不迟疑踏出驿站,买了一匹马,只身向密林的方向赶去,头脑冷静,心底却焦灼万分。
宁沉不能死。
燕家人和宁沉一道遇伏,宁沉惨死,燕家的人却活着回来,陛下会怎么想?
一旦引起天子猜忌,惹得天子不喜,他们这燕家的气运也就到头了。
更何况,宁沉还救了他,在那样的情况下不顾自身,将人派来保护他和燕母,他自己可以不领宁沉的情,燕母却不能,燕母于他重要至极。
一路纵马,马不停蹄,当燕挽赶到那事发之地时,那儿已经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满地尸体,血流成河。
浓厚的血腥味飘散,燕挽忍着不适翻找宁沉的尸体,月夜之下乌鸦啼叫,连月光都尤其惨淡。
这个不是。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
太好了,没有宁沉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