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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家公子是燕家的独子,她家家主是朝廷重臣,只有祁二公子和三皇子那样的人才配和她家公子喝酒,他们算个什么玩意儿。
    紫衣男子睨了画莺一眼,赫然冷笑:“不愧是燕家的小公子,连侍女都如此猖狂。”
    燕挽终于有了反应,虚伪浅笑:“过奖。”
    紫衣男子狠狠一噎,长吊眼中腾腾升起怒火。
    画莺直觉不妙,扯住了燕挽的衣袖:“公子!”
    燕挽轻轻拂开她,声音朗而润:“喝酒是吧,我可以奉陪。”
    画莺急了:“公子,不可以!”
    燕挽没听,跟着他们一道进了雅间,还关上了门。
    视线被隔绝,里面有声响像是燕挽被欺负了,画莺死死咬唇,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她要去搬救兵!
    雅间里,燕挽宛如一只羊羔,被群狼环伺,但他很冷静,眉眼也很冷清。
    紫衣男子不善的眯起眼:“请吧。”
    燕挽未动,微抬下颌,漂亮的眸子流动耀人光泽,直视他道:“我记得你。”
    雅间中的男子俱是一怔。
    燕挽不徐不疾道:“去年春猎,陛下下令让众位随行的世家公子比试,你猎了一只棕熊两只野鹿三十八只山兔夺得魁首,但陛下并未褒奖于你,反而斥了你一顿,因你私自设下陷阱害得长毅小侯爷被夹跛了腿,我说得没错吧,李侍郎家的三公子,李、世、宜。”
    雅间中一片死寂。
    寂到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伤疤骤然被揭开,李世宜的神色难看到恐怖。
    燕挽淡然继续:“那时,你原可以逃过责难,因为无人知晓那陷阱为谁所设,是我,出来指证了你,让你被陛下当众责罚,并被李侍郎勒令面壁思过两个月,如今你将我骗到这里来,表面是为宋太傅鸣不平,实际上是为了报当初指证之仇,是也不是?”
    顿时,雅间中众男子看李世宜的眼神都变了。
    李世宜横扫过去,眼睛发红,宛如一只盛怒中的狮子,“是又怎么样,当初旧恨以及今日宋先生的新仇我们一起算!”
    燕挽又笑了,他看着他,眼里有一丝讥诮,还有一丝悲悯,道:“你怎么算?李世宜,你惹得起我么?”
    李世宜恨恨咬牙到颤抖,早已紧握的拳头一把松开揪住燕挽的前襟:“你以为你是燕家的公子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今天谁都救不了你,你别想完好的回去。”
    燕挽面不改色,却蓦地转眸朝一边旁观的人望去,他不温不火的问:“你们要做他的帮凶么?”
    李世宜将他用力一拽:“你少在这里蛊惑人心!你仗着家中有些权势,逼婚宋先生,无法无天,他们也饶不过你去!”
    燕挽仍是笑:“李世宜,你自己找死为何非得拉着别人一起。”
    “你也知我家中有些权势,而你李府因你当初之过遭受陛下冷落,李大人每天上朝都是提着脑袋战战兢兢。我的祖母是元春大郡主,背后有一整个南宁郡王府,我的父亲是御史,担任监察百官之职,我的母亲是诰命夫人,陛下亲赐一斛金珠,我们燕家满门荣耀,唯我一脉香火,你胆敢折辱我半分,我一头撞死在这里,你说下场当是如何?”
    他的每一个字都很缓慢,但是每一个字都很可怕,令人浑身战栗。
    雅间中的华衣公子们突然心底发寒,后背汗涔涔,连站都有些站不住。
    “我的贴身侍婢已经回去报信,待他们赶到这里,看到我变成一具尸骨,我的祖母会敲响登闻鼓跪倒在殿前恳请陛下做主,我的父亲会写一千道一万道奏疏弹劾整个李府,而我的母亲则会直接拔刀闯进李府与你父亲搏命,介时不止是你,这厢房中所有与你为伍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你们固然不会全都替我偿命,但你们为家族带来灾祸,南宁郡王府不会放过你们,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被你们假借名义的祁二公子以及大理寺也不会。”
    “为了一个宋意,何如?”
    最后一字落下,“扑通——”一声有人瘫软在地。
    方才还气势跋扈的华衣公子们丧如考批,声音颤抖:“我……我要退出。”
    他们因一时义愤再加上李世宜的撺掇才聚集于此,万没想到事端竟然这么严重。
    他们后悔针对燕挽了,更后悔将燕挽骗到这里。
    李世宜是他们当中家世最为显赫的,竟也比不上燕挽一根脚趾头。
    恐怕,他特意将他们拉来是为了事后将他们当作替罪羔羊吧,华衣公子们突然想到这一点。
    于是,此起彼伏的,所有人纷纷倒戈,并出口加以谴责:
    “李世宜,你好自私,你跟我们说此来是为了宋先生出气,真正目的却原是为了报一己私仇,我们就不该信你!”
    “快放开燕公子,你李家想得罪南宁郡王府,别连累我们一起。”
    “宋先生被逼婚燕公子已经知错投河明志了你还想怎样,今天你胆敢伤害燕公子一根汗毛,便是跟我们过不去。”
    ……
    李世宜要气疯了,他揪着燕挽的手骨节凸起,牙齿磨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你……你们……”
    燕挽轻易就将他的手拂开了,缓缓从蒲团上站起,手上还拿着一壶酒。
    李世宜死死剜着他,死死的,目光都能杀人千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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