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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这样相处一段时间下来,也算是相安无事,关系也亲近了许多,照着为他们赶车的老师傅的说法,看上去总算是有点兄弟的样子,而非呆一块就红眼的仇人了。
    慕言这个人,即使是最狼狈的时候也比其他人看着要丰神俊秀些,只要有条件,身上就一定是干干净净的。两个人不在北国境内,很多事情做起了就有了限制。
    因为说在投奔亲戚路上被打劫了,两个人到官府是备了案的,报的自然是假名字,还是兄弟两个,父母亡故,本是准备投奔京城的近期。他们到的地方离北国很远,别看当初掉下来的时候只是一个悬崖的距离。村子离悬崖也并不远,可要光明正大地回北国,他们得绕一大个圈子。
    他们比不得那些清苦的佛教徒,能够靠着信仰和布施走回去。两个人扮成不知民间疾苦落了难的贵公子还行,那种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的道士也是做不来的。想要平平安安回去,免不得要许多盘缠。
    他们两个是掉下山崖,又不是去逃难,能够拿来当本金的东西根本没有,有的也只是那个小山村凑的那点银子,住个好一点的客栈一晚上就完了,你要这习惯了享福的两个人吃苦是行的,但住在脏乱差马棚这一类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
    钱肯定是要赚的,一开始钱的来源主要是慕白。这一世他不管是剑法还是箭法都练得极好,从山里出来之前,老牛车上堆着的就是他从山里头猎来去卖的猎物。山到处都是宝物,只是那些村民不大识货,许多东西就算是弄出来卖了,到外头也容易被黑心的商家坑。
    两个人经商的天分并不高,但生意也做得还行,供不起什么奢侈的玩意,不过至少能够保证他们一路上较好的生活。行事太过出格难免引人瞩目,两个人在当地没有任何的根基可言,慕白的功夫虽说蛮不错,可对上多个人肯定是吃不消。一路上两人的吃穿用度都只是一般,都是能忍的人,面上瞧不出,私底下也从未抱怨过什么。
    慕言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联系自己的人,可两国并不交好,要是他们的身份暴露,怕是还没到交界处就被人逮了起来。北国的国君失踪可是大事,这会那个老女人应该是用慕白养的那些替身顶着,又有苏之冉和余家还有新皇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帮衬,他的人应该也被慕白的人盯得很紧。
    离北国还有二里之遥的时候,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这都不是两人停留下来的原因,真正让慕言放弃回去选择留下的是这山里头住着的怪脾气大夫。
    在国师府的时候,那人曾给过一回暗示,望着那隐在云雾里的山峰,慕言还是选择让人去北国通知他的人马,自己则在这山腰处扎根下来,请人在山腰处弄了个小木屋,该有的配置全齐了,就这么在这里住了下来。
    在刚留下的那个晚上他在屋子里半晌没睡着,闭着眼睛假寐,而身侧的人则是半夜起了身到了离屋子较远的地方和一路护送他们的镖师谈话,因为不比在皇宫,对方并没有那么多顾忌,他耳力好,披着衣服起身在门边上听得倒是颇为清楚。
    听完话的时候慕言的脸色已经变得比夜色还黑了,这个时候的慕白大致是十六岁的记忆,有些生疏地本领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唯独对他的记忆除了偏差,慕白记得的那一世十八岁前的记忆,后来发生了什么和已经偏离原本轨迹的这一世倒是都不记得了。
    仇恨没那么大,加上这么些日子添的感情,慕白现在的关系其实和他已经说得上蛮不错了。可惜后者潜意识里还是想要离开,他不好明面上动手脚,只是暗地里使了法子,终究还是让人留了下来,只可惜了那几个一路上都挺照顾他们的镖师。
    慕言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一样狠,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并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一回他还真是豁出去了,至少在那些人从北国赶过来之前,他让慕白于情于理都不会离开他的身边。付出的代价虽说是大了点,但至少人还在。
    这山和北国离得不远,北国境内找他的多,找慕白的更多。原本慕言的势力就集中在朝堂和军队,而慕白的则大部分在民间,非常的分散。等两拨人一边打一边找过来的时候,慕白已经和着他一块进了那怪医设的阵法里头。
    他精通奇门遁甲,不代表外人都懂。在山腰上看着的时候,来求医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但没几个能进去,进去了的也都是第二日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山脚下。而来找他们的人也被困在外头,寻遍了也找不着人,要不是他在木屋里留了信物,那群人肯定能把报信的给杀了。
    山里头的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世外高人,脾气也大得不得了。最后肯为他医治还是觉得他这病蹊跷,纯粹是拿来练手,治得好治不好都说不定。如今离镜子里他死的时间也就那么几年,与其等死不如大胆地搏一回。
    他泡在药水里享受冰火两重天的时候,慕白跟在那个怪脾气老头的身后做苦力。他最难熬的时候是慕白陪着的,结果等他某日回来,却得知人给跑了。
    “我往他脑袋上扎了几根针,也没碍着事了,说不定人被山里头的豺狼虎豹吃了。”这老头一面往嘴里头吃着松子,眼皮动都不动地扯谎。不过慕白会想着离开,很显然是恢复了之前的记忆。
    要是中途而废,他吃的苦就白费了,他只能够等这些折磨受尽了,最后病是治好了,寿命还是得再折五年。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势力拾回来,宫里头传出来的却是皇帝即将要大婚的消息,而那个人竟然把这两年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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