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贺斐傻眼了,谢书衍早搬走了,他妈妈一住,这不就露馅了吗?
“你在我家住什么啊?都各立门户了,你住我家合适吗?你自家老头你不管了?况且我就算是答应了,谢书衍有想法怎么办?”
贺妈妈冷笑了一声,“你也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来之前问过衍衍了,他没说什么。”
贺斐噎住了,“哪有人像你这样守着人生孩子啊!”
“没守你的时候,你不争气啊!”贺妈妈一转身,指着客厅里穿过的衣服,“还有你这家里像什么样啊,衍衍出差的时候,我就叫你喊人来打扫,到现在都还像个狗窝,衍衍学校最近是不是很忙,没空管你了你就跟野人似的。”
合着这家里出了什么问题都怪他贺斐,好事都是谢书衍一家的,贺斐他找谁说理去。
贺妈妈见贺斐一脸不服气地站在原地,“你少跟我摆个臭脸啊,晚上去接衍衍下晚自习,你自己媳妇怎么就一点都不上心呢?”
贺斐如梦初醒,这不正愁没机会和谢书衍相处,现成的理由能把人弄回家,他跟他妈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见贺斐没再发表意见,贺妈妈先是联系了家政,转头又警告贺斐,“我现在出门买菜,你等着家政来,别给我乱跑了。”
贺斐心里乐坏了,“您别操心了,我哪都不去,您放心大胆的去买菜。”
这转性转的也太快了,贺妈妈打量了贺斐一眼,半信半疑地出了家门。
大门一关上,贺斐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给谢书衍打了电话。
“谢老师,没打扰到你上课吧?”贺斐现在还挺能装的。
“没有。”
“我妈给你打过电话了?”听到谢书衍“嗯”了一声,贺斐故作苦恼,“她非要来,我拦都拦不住,说什么都不好使,你也知道我妈,家里都她说了算。”
没管贺斐有没有夸大其词,谢书衍在这方面还挺善解人意的,“没事。”
有长辈出马,谢书衍是一千个一万个好说话,贺斐立马顺杆爬,“那委屈你来住几天,晚点我来接你?”
贺斐一下午出乎意料的听话,听话中还略带了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兴奋,贺妈妈奇怪归奇怪,只要贺斐能消停,她也就不追究了。
直到晚上,贺斐都不用人提醒的,早早地出了门,在学校门口候着。
贺斐趴在方向盘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书衍的身影,确定没有看到上次那烦人的小子,心里更高兴了。
“妈有说别的吗?”
这声“妈”喊得亲切,贺斐听着也舒坦,“没说了,就是把我骂了一顿。”
贺斐想看看谢书衍有什么反应,好家伙谢书衍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察觉到贺斐的眼神,才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哦。”
谢书衍的反应,让贺斐的落差感优点大,谢书衍先前可不是这样的,温柔的嘘寒问暖算不上,至少不会对贺斐不闻不问。
原来半夜有人打电话催促回家,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失落归失落,贺斐脸厚,一想到接下里的几天,谢书衍得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他那仅有的一点伤春悲秋,也湮灭在兴奋之中。
车开到谢书衍公寓楼下,贺斐装了一把绅士,“我能上去吗?”
谢书衍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贺斐来过谢书衍的公寓几次,每次都只有一个体会,房子不大,位置挺偏,价格不低。
要他来说,这么个一室一厅的公寓,要他住他还嫌挤得慌,况且谢书衍还有一堆教科书,一些小玩意,零零总总,总归是不少,谢书衍收拾得再井井有条,看着还是挤得慌。
贺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大概是急于表现,以前当惯了大爷,现在居然殷勤起来。
“要带什么东西,我帮你收拾吧。”
让贺斐帮忙估计是越帮越忙,谢书衍没回答,贺斐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跟在他身后,从客厅窜到卧室,又从卧室窜回客厅,只要见谢书衍伸手,他手比谁都伸的快,嘴也闲不住,还爱问废话,“这也要带吗?”
谢书衍拿的每一样东西,贺斐都觉得眼熟,特别最后从桌上拿起的杯子,这玩意的岁数,贺斐能喊它一声兄弟了。
这杯子跟着谢书衍嫁到他家,如今离了婚又被谢书衍带回来,他没事也问过,谢书衍用这杯子快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是个什么概念,在贺斐的人生中,除了他的名字,就没啥东西能跟他几十年的,他觉得绝对多数人跟他是一样的,毕竟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
可谢书衍不一样,他身边十几二十年的旧物,不止这支杯子。
贺斐曾经以为谢书衍是念旧,其实不单单是念旧。
就像这房子一样,旧物和逼仄的空间,会给人莫名的安全感,就像是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或者床头一般,会很踏实。
谢书衍喜欢这些东西,是因为打从心里觉得没有着落,让他很不安心吗?
贺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脱口而出,“谢老师,我给你换个新的吧,家里有杯子,你别拿了。”
谢书衍摇了摇头,“不用了。”
明明连杯子都不愿意换新的,谢书衍却能下定决心跟他离婚,他俩虽说有协议在先,可相处的日子是实打实的,人心都是肉做的,谁还铁石心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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