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等人听得怒喊,又见如此变故,自是脸色沉沉,当即望向陆宁初的来处,想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坏了他们的好事。
陆宁初不作停顿,直入中央,对上魔主等人惊诧的目光,也未有犹疑,狠狠出招斩去。
魔主出手,还携七位出窍魔尊,陆宁初自然也无法轻易应对,交锋之后便觉吃力。
血浪扑来,将陆宁初及魔主等人尽数包含。
然,魔主等人身形不稳,为血浪威势打散各处,陆宁初却只觉一股强硬而不失小心的力道,欲把他推往远处。
龙渊不想把他牵连进来,不想他这正道天骄声名受损的意思溢于言表。陆宁初心头酸软不已,但龙渊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无法顺从龙渊的心意。
他的小龙深陷险境,却仍是以他为先,他又怎么能放下他,任由他受旁人欺负。
灵剑飞散,没入翻涌不落的血浪,随即霜寒蔓延,血浪冻结成冰,骤然膨胀生出无数尖锐冰锥。
冰结森寒,又有血煞侵蚀,饶是魔主都不得不暂避锋芒,为延展不断的冰锥逼得退出极远。
而陆宁初却在冻结同时,劈开眼前血浪,不管不顾地飞向龙渊。
龙渊见他如此,血色龙瞳顿显急躁愕然。他欲再掀血浪,做出敌对之态,却见陆宁初忽地跃下飞剑,迎面向他扑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变回人形,做出承接之状,同时恨铁不成钢地喝道:“你来干什么!”
陆宁初听出他的怒意,眼中更显两分委屈欲哭之色,将人扑了个满怀之后,便立刻紧紧抱住。
“想见你。”
微微哽咽的声音传入耳中,所有的恼怒焦急都化作无奈。
龙渊收拢双臂,亦将他抱紧,贴着他的耳畔叹息:“你这是何必。”
陆宁初抱他更紧:“我不管。”
魔主等人重新围来,顾崇明朗声:“陆宁初?”
魔尊们神色各异地扫视紧紧相拥的二人,随后霸行魔尊先开腔道:“居然还是个勾结了正道的叛徒。”
顾崇明摇了摇折扇,眯眼道:“莫非三十年前,魔尊府的那个所谓‘私奴’便是陆宁初?”
魔尊们的神色更显怪异。
陆宁初才有声名的时候,便是魔道点名必杀之人,近年来陆宁初又崛起极快,已然成了魔道的心腹大患。他们心心念念地想要杀了陆宁初,却不曾料到,尚还弱小,轻易就能捏死的陆宁初,曾离他们不过咫尺之遥。
铃月魔尊嬉笑,笑意却不及眼底:“原来龙渊魔尊是有如此美人在怀,怪不得一直看不上人家呢。”
她停顿片刻,又惊疑道:“我听说凛霜剑君陆宁初,可是和正道的那个有龙君感情甚笃,这是一脚踏了两船,还是……”
铃月魔尊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虽未尽,意思却已经足够。
魔尊们出离愤怒。
有龙君百多年便有踪迹,而他们不仅没有发觉此事,还对龙渊百般讨好奉承,而那该死的陆宁初,更是借龙渊之势大展威风,狠狠驳过他们的脸面。
这是戏耍!是耻辱!
“魔主大人英明!”
这些魔尊并不全然支持魔主。初时听说龙渊于魔主反目,受到魔主召令,围攻龙渊时还有些犹疑,此时却是全然信服,打从心底地想把龙渊除之而后快。
“还废什么话!”一个头发蓬松如狮的魔尊抡动手中巨锤,打出雷鸣电闪劈,“杀了他们!”
其余魔尊亦是群情激奋,欲作动手。
然,他们的法术才有起势,就齐齐心头一凛,连忙向旁处避开,或是转身抵御。
仓促应对,终是有所不及。灵剑疾飞,或擦身而过,留下伤痕,或击破防御,逼得对方不得不再做退避。
陆宁初竟是在他们之前,无声无息地做出了偷袭!
魔尊们难免狼狈,自是愤怒更甚,眼中怒火尽数化作法术攻向二人。
陆宁初倒是不慌不忙,一手拉着龙渊,一手执着轻雪,眼观四方,又微微侧首:“一起?”
不说劝说无用,就如今状况而言,陆宁初也已无法置身事外。
龙渊委实不想将陆宁初牵扯进来,让人知晓他与“龙渊魔尊”有染。他无奈更甚,却只能应下:“一起。”
话罢,陆宁初便立即放手,冲锋陷阵。
龙渊又显原形,再掀血浪。
陆宁初身形疾掠,还有灵剑干扰,魔尊们几乎难及其身,只能眼睁睁看他逼近魔主。
方才相拥,陆宁初已觉龙渊的力量有些弱得不同寻常,而魔主身上却是隐有本该属于龙渊的血煞气息。
除却一头血发,魔主的面容倒是个颇为英俊的青年,与顾崇明反倒一块,只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兄弟而非父子。他不似那些魔尊一般激动,始终神色沉稳,只盯着陆宁初的视线中颇有探究。
他忽地伸手,竟是也召起血浪,阻住陆宁初的前路。
见得如此,陆宁初杀意更盛。
浮屠血海只有龙渊才能控制,魔主能够插手,身上又有血煞气息,俨然是夺了龙渊的力量。他觊觎浮屠血海之力,还将龙渊逼至如此,绝不可能适可而止,他的目的必然是将龙渊取而代之!
陆宁初劈开血浪,斩出森然剑气,同时又将血浪冻结,使其冻成冰锥横生的冰柱反袭魔主。
魔主手掌变成血红,打出巨大的手掌虚影化解剑气,随后却又掠至冰柱近前,似是做了什么指令。冰柱没有分毫异动,他皱起眉头,又看之前冻成的冰柱,发现这些冰柱在龙渊召起的血浪拍击下也是纹丝不动后,看向陆宁初与龙渊的视线便越发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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